她是在赞美他深谙群众路线,将这个技巧玩弄得炉火纯青。
可她不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云睿寒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起,“是吗,那多谢你的赞赏了。”隐隐夹着淡淡的苦涩。
檀雅和安达先离开。
她知道他的意思,只可惜,她和电影中的女主角不能爱上索瞳的原因一样,他太过不可捉摸,无法把握。
她看不清他,对她而言就是危险,离得越远越好。
此时的檀雅忽视了一点,对她危险的东西,她往往会扼杀,却为什么对云睿寒那么包容。
也许她给自己的解释是,因为太过寂寞,难得一个好对手。
昏暗的电影院,空无一人,云睿寒静静坐在影院,看着荧屏上闪烁的最后的画面,索瞳掉下山崖,眼中溢出凄楚。他呼吸着静谧的空气,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将脸埋在手中,“我爱你。”荧屏上索瞳的嘴一张一阖,眼角滑下一滴泪,惊起涟漪荡荡。
指缝中溢出泪水,滴落在地面,啪地裂开。
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她就这么撞进了他的眼中,让他心神一颤。
不敢起妄心,不能起妄心,我最爱的女孩,我只遗憾,没能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那时的我,纯白干净,可以配上最美好的你。
电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票房一路飙升,在国内掀起新的神话,索瞳的形象最为出彩,云睿寒的演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肯定赞誉。毫无疑问,这个电影将会把云睿寒推上人生的最高峰,但就在《蜚语》谋划国际大奖的时刻,却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
天王云睿寒突然离世。
于2014年1月23日在F国圣堂皇家医院离世,年仅二十八岁,他的逝去,如同一刻璀璨的流星划下天空,留给人们一地的黯淡和遗憾。他刚刚向世界宣布了自己的才华就消逝,没有人知道他会走多远,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所以,他成为了永远的神话!人们心中无法超越的王者!
檀雅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前,云睿寒他们一直在M国为这部电影宣传。实际上,当她得到消息时,才知道,首映式后,他一直在F国住院,她到达前,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他死前,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难怪,首映式后她一直躲着他,她以为他已经灰心放弃了,原来他那时已经没有办法见她好好说话了。
檀雅看着云睿寒时,他刚刚醒过来,双眼迸发出明亮的光彩。
他静静看着她,“我很高兴你能来。”他的嘴唇发白,突然笑起,本来干枯的嘴唇多了几丝裂纹,血迹慢慢渗出,“从小我就知道,人与人的感情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只是筹码不够。再美好的爱情也终将腐朽,沈冰楠,我庆幸我死去了,因为我的爱情永远不会腐朽了。他的手摸上沈冰楠的头顶,“遇上你,是我一生中最彩色的时光。”
檀雅跪在他的床前,她看着那极其相似的眉眼慢慢失去了生气,“云睿寒,这样真的是最好的结局吗?”但已经没有人回答她。
窗外的梨花依然洁白芬香,向世界展现着自己的蓬勃生机。
很多时候,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云睿寒下葬的那天,檀雅没有去,她在酒吧喝了一夜的酒,一杯杯纯度很高的伏特加如烈火般燃烧了她的肠胃,她的神智。
将音响开到了最大声,重金属的音乐刺激得檀雅的心更加狂热,红色跑车在高速路上想像闪电一般风驰电掣。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分开,踩油门,加速,九十、一百、一百一、一百二……风卷走了她清醒的理智,王恒之离开她后的开始半年,她学会了抽烟喝酒、飙车,享受那种极限的冒险感,意识飞离身体之外,吸毒也不过如此,她只差没有去吸毒了,她真的想过如果自己有一天死于车祸,脑浆迸裂,四肢横飞,王恒之在电视里看见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后悔,后悔当初不该丢下她。
当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出了车祸,独自一人面对苍白的医院,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她终于明白,她曾经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人只有自己珍惜自己,自己爱自己。
跑车简直像是要飞出路道,迎面飞来一辆银色的商务车,一直在她的眼里如同慢镜头回放,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脚却反射性的踩住油门,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刺激着檀雅的耳膜,耳边是男人愤怒的骂声,冷汗的后背,她笑了,笑声在寂静的空中传出很远很远。那一生死瞬间,她真的以为她会死去,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又是多么宝贵。
她一直知道他是真的有病,知道他活不长久。
但她又能怎么办?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全。
她那么自私,她想要活下去。
云睿寒,她不爱他,不可能喜欢上他,既然什么都给不了,那么,他死了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笑得疯狂,吓得车主讪讪逃窜,眼角却莫名流出一滴泪,温热,很快变得冰冷,慢慢蒸腾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商量下,如果你们还要一个云睿寒的内心独白番外,咱就放,差不多一千左右很短。一个单独放,或者可以夹在下一个故事末,亲们已经如何?下一个故事西方吸血鬼。檀雅的任务:一,如何把正太养歪,二,如何调教未婚夫再甩掉。
恶搞番外:
当《蜚语》开幕时,云睿寒找到檀雅,“剧组送了我两张高级贵宾票,一起去吗?”
檀雅轻飘飘瞟了一眼电影票,扬下巴道,“你不知道董事长都是很忙的吗?你可以和魏乾一起去!”
云睿寒不紧不慢,“首先,我才刚刚脱离同性恋的绯闻,我不想再进去,而且魏乾已经和卫小小开了情侣座,第二,作为《蜚语》的最大投资商,你如果不去,一定会被认为你是为了避嫌,公私不分,如果被记者知道你不去,一定猜测你我的关系,引起……巴拉巴拉……”
檀雅摆手,“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魏乾哭晕在厕所,云睿寒,你个重色轻友王八蛋,老子是直的,直的。就算老子和情人去看电影,也不会找卫小小那个二货。”
卫小小拿着情侣票,“呵呵,魏乾,咱们什么时候去看呀?”
2
在第三百二十五次被问起婚期后,檀雅揉了揉暴突的太阳穴,助理安达进来,“董事长,云天王……”
“不要再跟我提他。”
安达被吓得后背霍然挺直,瑟瑟发抖的递过电话,“他的电话。”
檀雅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拿着一个蠢萌蠢萌的饭盒在剧场,明明她是为云睿寒带药过来的,谁能跟她解释为什么药要用饭盒装,周围的窃窃私语流进她的耳朵,“你看,沈董事长竟然亲自送饭来,好幸福!”
“女强人洗手作羹汤变成贤妻良母,云天王好本事!”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檀雅:妹子们,你们的窃窃私语还能再大点声吗?真以为我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