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不一样了,他又有了一儿一女,虽说这孩子才出生,可是他这会儿却不自觉的就开始想着将来闺女要给多少嫁妆,小儿子又该分给他多少家产,这么一想,甄老爷突然觉得,自家产业似乎又太少了些,这样分一分,自家只怕将来就要败落到了小门小户的层次了,这简直让他大惊失色啊。
这怎么行,自家可是官宦人家,他老爹可是七品县令,一地父母,这样的人家要是成了寻常人家,他死了都没法去见祖宗。
有了这么一个觉悟的甄老爷一下子觉得这肩膀上担子重了起来。细细的琢磨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原本准备修缮祠堂的银子拿了出来,趁着秋收的时节土地变动多一些,想着再买上一点田地,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有生之年,把家业再扩大几分,好让儿子们将来分家的时候能更加的体面些,活的更好些。闺女的嫁妆也好更好看贵重些,不至于让婆家看不起。
所以说,当爹妈的都是最不容易的,甄老爷因为突然多了两个孩子,年近四十,在这个时代已经进入老年的时候,又一次奋发了起来,只为了让孩子们能多得些遗产,就抛开了往日的悠闲,日日操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日子一日日为了这些琐事忙碌的甄老爷才会如此的疲惫,这样的烦劳。倒不是说买地没银子,甄家即使在没银子,就他们这样的人家,家中常备上千把两那绝对是常理,更不用说还有前头说的,准备修缮祠堂的银子,那也不是什么小数,数百两也是有的,还有家中压箱底的银子等等,真要是有事儿,估计这拿出三五千来还是能的。唯一的问题是,这买地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江南是什么地方?鱼米之乡啊!不单单是本地人,就是其他北方勋贵人家,也常有在这里买地买庄子的。因为这个,江南的地价那是从来没有低过,更甚者很多时候都是有钱没地方买。
即使有地在往外卖,那也多半是小数额的,比如几亩,这让他们怎么买?零零散散的,买了谁去管啊,他们又不是自己种。也正是因为这样,甄老爷如今那真是头疼的不行,牙行里也好,外头庄子上也罢,怎么就没有一处是超过五十亩的地方呢,即使不是五十亩,能有个三十亩,他如今降低要求之下,也是能接受的,可是还是没有啊。
越想越是头疼的甄老爷如今真的是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才想着是不是索性躺一会儿,歇歇神,一边管家就在门口喊人了:
“老爷,快要到晚膳的时候了,今儿您是在这里吃,还是去大爷哪儿和大爷一起?“
这又是一个事儿,因为甄太太是在甄费的屋子里动的胎气,为了生产方便,当时就直接在甄费的院子里的厢房生产了,等着生完了,又因为生的是双胎,高龄生产,有些气血亏虚,一时半刻的自然也不好移动,索性就在那厢房做起了月子,连着孩子也凑在这个院子里一起养着,好方便甄太太看孩子。
如此一来,一家子四个主子全在一个院子里窝着了,甄老爷一看这情况,索性也不去自己的主院了,凑合着在这个院子里也住下了,想着不过是太太做月子的时间罢了,算是一家子人亲近一回了。
不想住着住着,一下子又成了双月子了,这时间长了起来,倒是连着吃饭什么的习惯都改了好些,两个小的正吃奶,太太吃的是月子餐,如此一来,在甄老爷嫌弃一个人吃饭无趣的情况下,这甄老爷和甄费爷俩倒是凑在一起吃了,时间一长,就是管家都当成了常例,需要问询一下了。
甄老爷抬头看看外头的天色,果然已经有些暗了,叹了口气,直接站了起来:
“走吧,去大爷屋子。对了,今儿我还有账册没看,一会儿睡书房,你让人来收拾一下。还有,把那些今儿得来的田地的消息也放着,我一会儿看。我在选一选,说不得就有合适的呢。“
一边往里头内院走,甄老爷还不忘关照管家一句,他如今这扩大家业的心正热的很,自然时时上心,才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连着刚才想着偷懒歇一歇的事儿都忘了。
“哎,小的知道了,老爷,老爷看着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