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客套话,哪有认真叫外头的亲戚倒是压过咱们自家人的道理?你给他收拾出院落房子也就得了,还送那些东西去,拿着公中的钱结好他,当我不知道呢?偏生人家还不稀罕,全拿去填送给环儿了,你们啊,是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王熙凤听这么说,心里也对林煜略不高兴,可是,被王夫人这般数落,却是实实在在地起了反感之心。
回屋后,正巧遇上贾琏也回来取东西,王熙凤便将太太的话依样画葫芦说了一通,道:“我倒是照着你说的去办事,却招得太太好一顿敲打!那林家哥儿也不省事,咱们顶着太太的埋怨送他的东西,他却全给了环儿,早知道,就不送了!”
贾琏不以为意地说:“太太说两句就说两句呗,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白数落。她还能怎么样?总不能不叫你管家吧?府里现在没人,就算她敢那么做,老太太也是不依的。林家哥儿那边,关系还是要好好地维护着的,我听说他现在和九殿下的关系可好着呢。”
王熙凤听了,嘀咕着说:“九殿下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能起多大个用场?你别指望得太高,免得到时候不行了,心里又过不得了。”
话虽然如此说,王熙凤倒是依言不理王夫人的茬,继续阳奉阴违地奉承着林煜。
这边,一来二去地,林煜和贾环两人越走越近。贾环本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因为太太的压制、姨娘的牢骚和姐姐的漠视硬生生地撇成人前顽劣不堪的形象,现在和林煜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也知道求上进了,性格也就越来越开朗了起来,林煜越发喜欢他,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这一日,贾环有些闷闷不乐的,正巧叫来了贾府的林煜察觉,问及缘由。贾环本性好面子,对自己在贾府中的尴尬烦难的事情从来对外人一字不提的,但是,在林煜洞若观火的眼睛下却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原来是为着和同胞的亲姐姐贾探春生气的事情。探春做了一双鞋给宝玉,正是现在京中的富家公子流行的什么“蝴蝶落花鞋”,老爷知道了,骂了宝玉一顿,说“作践绫罗,且做这样的东西!真是败家子!”于是,赵姨娘也知道了这一回子事,心里极不爽。宝玉哪怕是穿着鞋面上镶金子的鞋子她不恼,恼的是给宝玉做鞋的不是别人,却是探春,同时呢,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兄弟却没有!
赵姨娘不敢去找探春闹,只是对着贾环抱怨,开始贾环还能哼哈着附和上两句,到后来,耳朵磨出茧子来,就麻木了。实在被说得烦心,这才躲了出来。
贾环叹了口气,说:“姨娘总是抱怨着我姐姐不顾惜着我们,自己捡高枝儿飞去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儿家,最最重要的还是终身大事,若是和我一样不去奉承着太太,难免要落个不服管教的名头,将来被人胡乱指一门亲事,或是嫁与那家道中落、人品烂污的人,甚至被弄去做续弦填房的,我心里也不落忍,倒是宁可她捡高枝了。反正我是无所谓的,男人嘛,将来自是要出去闯荡闯荡,立一番事业,到时候衣锦还乡,叫这府里的狗眼睛都看看,小爷岂是蜀中之阿斗?”
林煜忍不住笑道:“你当然不是阿斗,你是个小孙悟空,哈哈。”
“不过,”贾环不好意思地说:“我在学业上天分有限,多半不能像煜表哥那般科考扬名,将来安身立命。”
林煜摇摇头,说:“死记硬背、摘字逐句的微末学问而已,我倒是觉得,若是你对经商有兴趣,倒是不失为另一条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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