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惹了什么风流债让人给盯上了?哎哟,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男,要是被打个伤残可如何是好啊?”
此话又再一次重挫了华音的心。难道就没有一个看好李秋狄吗?伤残?你才伤残,你脖子以上的部位都伤残了!
眼见底下情势越来越对心上人不利,华音顾不得什么了,在人群中扒拉开一条缝隙,脱下自己的绣花鞋,朝底下那黑衣人砸了过去。从小不爱读书的人有个好处,就是眼神特别准,这一只鞋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黑衣人的脑袋上。
黑衣人打得正聚精会神,猛然脑袋上被砸了一记,瞥见掉落的是只女子的小鞋,上头还绣了几朵兰花,循着飞来的方向愤愤望了一眼。目光落处,红衣女子被压在栏杆边,一只腿还翘在半空。
下一刻,她身后的食客刷地一下,齐齐退了三步。
华音扔完鞋子以后本打算假装若无其事,可惜被砸的人方位感太好,身后的食客又反应太迅猛,一个不留神她就这么金鸡独立,和黑衣人的目光来了个对接。
空气中似乎霹霹地擦过几道闪电,她暗道不妙,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闵隽尘曾说,轻功与武功有所不同。不知这黑衣人懂不懂轻功,下一刻,他该不会一个飞身上来兜头对她脑袋就是一掌吧?她还很年轻,不想那么早死啊……
老天爷对她总算厚爱,那黑衣人只是狠狠扫了那么一眼,下一刻,便又与李秋狄交起手来。那一眼虽然短暂,华音却觉得,那个眼神有些莫名的熟悉……
许是被那只鞋打乱了步调,黑衣人下半场的攻势明显不如之前凌厉了。华音觉着这个法子可行,又脱了仅剩的那只鞋,打算瞅准时机再扔一回。还没来得及行动,李秋狄已经乘势追击,五指按在了黑衣人的手臂上,一个用力,那黑衣人挣脱时,手臂上被指劲划出了五道伤痕,落荒而逃。
楼上楼下掌声连成一片,人群也渐渐散去。华音拎着一只鞋下楼,见李秋狄立在大街上,望着那黑衣人逃去的方向怔愣,忙跑过去问:“你没事吧?伤着没有?”
李秋狄回过神来,看她光着脚,又是好笑又是气恼:“你知道方才那样做有多危险吗?”说罢,捡起掉在不远处的鞋子,极自然地蹲下来,替她套在脚上。
华音羞得是面红耳赤,待穿好鞋,才道:“事态紧急,哪有时间考虑?好在你把他打败了,要不然我就危险了。”
李秋狄摇了摇头:“他武功在我之上,若不是你扰乱了他的思绪,他又并无恶意,我未必能全身而退。”
华音听得有些懵:“他没有恶意?那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李秋狄亦是不解:“他似乎知道我的行踪,特意为我而来,可下手又刻意留情,不知是什么缘故。”
“那你到底受伤了没有?”华音觉得自己现在比较关心这个问题,低头瞥见他的衣襟也破了少许,露出胸口一片泛红的皮肤,不由吓坏了,“你还说他手下留情,这么大一片乌青。”说罢,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李秋狄很喜悦,事实上,从昨天开始他一直心情很好。这算来是她第二次约他。上一次她约他,他带她去了蒋府,落得不欢而散;后来在闵氏医馆,他无意中撞见了闵隽尘为她上药时的情形,一个深陷爱情中的男人,怎么会看不出另一个男人对她的心意,他恍惚了两天,没敢问出只字半语,唯恐让她心忧。直到昨天收到她相约的信,字里行间尽是女儿家的娇羞,他才释然,其实她早已与他心心相印。他既心仪她,视她为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珍宝,就该知道,她也可能是别人眼中的珍宝。
今天她不顾危险替他解围,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全然不碍事,可不知怎的,他此刻却喜欢看她为自己着急的表情。
“方才交手没留意,被打了一掌。”捂住胸口,咳了两声,“有些痛,怕是内伤。”
刚说完,果见她花容失色:“啊?那怎么办?”没等他回答,又急匆匆搀起他,“那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馆吧,闵隽尘医术很好,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李秋狄有些后悔不迭,好不容易的一次约会他可不想在医馆度过,可不论他怎么解释,她都以为他是在逞强,最后只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