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愣愣地看着那方手帕,注意到上面绣了一些趣致的小花,心下想,不都说当兵的是粗人嘛,看人家用的手帕都么秀气。接了过来,擦着眼泪,忽然反应过来,季连城怎么可能用这种手帕,八成是心上人的吧?
就像以前她送了个香囊给李秋狄,后来他就一直别在身上不舍得取下来。
华音一下子计上心来,问:“你失踪这么久,你家里人一定很挂念你吧?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季连城原本想问她为什么哭,没想到她却先开了口,便回答道:“我是个孤儿,很小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妹妹。”
华音握着手帕,揣测道:“那这手帕……”季连城瞥她一眼:“我妹妹绣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没用。”
华音低头一看,白色的手帕上布满湿润斑驳的痕迹,人家保护得崭新的手帕被她□□成这样,顿时底气也少了几分,道:“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季连城靠在床挡边,淡淡勾唇:“不必了。我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岂有此理!给你脸你还不要!华音气愤地把手帕揉成一团,道:“你在我家住了这么多天了,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我家穷养不起闲人,你还是早点回去和你妹妹团聚吧。”
季连城这才明白,她是为了什么而来。他本来就无心逗留太久,正想着过几天就告辞走人,可见她一副巴不得拿扫把轰他的样子,他又忽然不想让她如愿。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怎么晓得你会不会暗地里设下埋伏,等我出城了就把我给了结了。”人无赖起来,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底线。
华音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真想一口唾沫呸过去:“我要想害你干嘛不直接扔你在山上自生自灭?还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我要是下毒你死一百回了。”
季连城笑了笑:“就是,我也抓不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所以,我、不、能、走。”
华音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站起来指着他的脸,手都抖了起来:“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弄碗毒糖水给你喝。”
“记得多放糖。”季连城躺下来,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华音一出房门就大喊:“小谢,给我送一碗砒霜甜汤给姓季的!”说完甩头回了房。小谢懵然站在院子里,不是去劝人走吗?怎么又气成这样了?再说了,要下毒也得低调点啊,里头的人又不是傻子。
华音回到房里,直接把那条手帕塞到了桌底下垫桌角,然后走到书桌前写了三个大字:季连城,贴到墙上,退到几步开外,用小刀丢过去,正中中间。顿时心满意足,躺床上睡大觉去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金陵城之中,有一个人却未能入眠。事发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他还没有收到她的只字片语,连她如今安好与否都不知道。
当日,他从迷药的药效中苏醒,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找她,却得知她早已被流放去西南。他心急如焚地爬上马背,打算沿着流放的路线去找她,却没想,少玄先一步赶来,告诉他,他已经救了她,并安排了小谢跟着她。可是为了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连少玄自己都没有问她会去哪里落脚。
“但我相信,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她一定会写信给我们的。你一定要稍安勿躁。”少玄如是说。
他怎么可能稍安勿躁?他简直快要疯了。她如今不是华家小姐,身边也没有个丫鬟伺候,还带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华珍珍,叫她如何独自生活下去?还有她的脸,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会有多少人歧视她、嘲笑她,她能承受得了吗?
少玄真是糊涂,为什么不跟着她,妥善安置好她之后再回来?竟然放她孤身上路,现在连她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怨恨、恼怒,都无补于事,他就算打少玄一顿,又能怎样,不可能换来她平安的消息。
更深露重之中,有人缓缓走近,手中一碗热腾腾的汤递了过来:“少爷,今天晚上你也没吃什么东西,先把这碗汤喝下吧。”
李秋狄转头看到那张圆圆的脸蛋,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将汤接了过来。如今,他最安慰的是,她还有个牵挂在他府中,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也一定会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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