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狄在小筑一直睡到将近晌午。崔岩早晨替他告了假,下朝后经过小筑,便顺便进来看一眼,才知道他一直没醒。
掌柜见崔岩来了,笑眯眯道:“知道李公子没醒,小的可是一直空着二楼,就怕吵着扰着,爷您尽管放心。”一听便是在讨功。
崔岩丢了锭银子,不想和他废话,上了楼。
到了房里,见秋少还沉沉睡着,便坐在桌子边等他醒来,眼尾却扫到桌子不远处一抹奇异的颜色。
崔岩捡起那颗珠子,放在手里把玩。蓝中带绿,似乎在哪里见过……
恰巧,李秋狄醒了过来,揉着后脑勺道:“我这是在哪?”
崔岩走过去:“昨晚劝你别喝那么多,你偏不听。幸好今天早朝我替你告了假。不过你爹好像很生气,你最好现在赶紧回家去请罪。”
李秋狄坐起来穿衣服,脑子里却闪过一些奇怪的感觉。顺口问崔岩:“你昨天走的时候,我……我是一个人吗?”
崔岩好笑道:“二楼被我们包了,我们三走了,自然只有你一个了。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李秋狄摇摇头,心想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可下一刻,崔岩却凑到他跟前,神秘兮兮地看着他:“你这么问,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在你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他将珠子递到李秋狄跟前,笑了笑:“秋少,大家都是男人,你老实交代了吧。”
李秋狄一看到那颗珠子,身子一僵,下一刻,他从崔岩手里抢过,放在眼皮底下端详。片刻后,浑身一软,颓然靠在桌子旁。
崔岩察觉不对,小心翼翼道:“该不是真被我言中,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华音的事吧?”
李秋狄忽然发疯了一样,将那颗珠子摔在地上,狠狠地大吼了一声。
崔岩吓了一跳,冲过去将他抱住:“兄弟,冷静点。”
李秋狄嚎叫着,失了力气地靠着崔岩的肩膀:“我,我怎么对得起她……我竟然,我竟然……”他竟然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发生了关系。那根本不是梦,是他借着酒醉,乱了心性,将别人当做了她。
“她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我却干出这种混账事,崔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她?”
崔岩一时间脑子也乱得很,心想早知道就不问了。只能拍着他的背,道:“那女人,反正她已经走了,也没留下什么线索,你又不认识她……”
“不,我知道她是谁。”李秋狄忽然意识到什么,推开崔岩,朝外头跑去。崔岩慌忙跟上,一直跟他跑到了驿馆。
可此时的驿馆,哪里还有她的踪迹。早已人去楼空了。
崔岩这才醒觉,自己为何对那颗珠子有种熟悉的感觉。那天金銮殿上,跳舞的南疆舞娘,一身蓝色长裙,腰间蓝绿色的珠子,是南疆特有的宝石。
他一下子觉得胸口都透不过气,上前拉住李秋狄的手臂,严肃道:“秋少,忘了这件事。她的身份,是季连城的爱妾。事关重大,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也不必觉得歉疚,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秋狄怔怔地看着那座早已空了的驿馆。是不是第一次,只有他知道。他不会忽略,方才醒来时,床上那一抹鲜艳的痕迹。那个女人……竟还是……她明明是季连城的宠妾。他怎么会把她当成华音?难道真是他醉得失去了理智?
崔岩说的对,他应该忘记。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忘记。
“崔岩,我要尽快知道华音的下落。”他不能再等了,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错多少事情。
崔岩拍着胸脯道:“是做兄弟的出马的时候了。给我三个月,一定替你带回消息。”
离开了一个多月,华音终于又回到了玳望城。小谢想她简直想得发疯,主要是私塾那些捣蛋崽子天天来问,问得他都烦了。
拉住华音的手,小谢差点就哭了:“你好像瘦了点。季连城是不是不给你吃的啊?”
华音心想,谢天谢地,他第一个问的不是他家公子爷,正想回答,又听得他接着道:“你见到我家公子爷了吗?他过得好不好?胖了还是瘦了?他有没有提到我?”
得,问她只问了一句,问他家公子问了四句。华音懒得理他,朝阿蒙走去,问道:“我不在这些天,阿蒙的病有起色吗?”
小谢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不过没有恶化就是了。”
那也算是好消息了。只要她不恶化,总有治好的希望。华音这才回答小谢的问题:“你以为我是回乡探亲啊。如果让你家公子爷知道我的身份,他非把我再送进牢里不可。不过我确实见到他了。”
“怎样怎样?”小谢迫不及待问。
华音笑了笑道:“你家公子爷了不起,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还不小心当了驸马爷。不过我回来得早,没能观礼。”
小谢一听,忽然两眼汪汪哭了起来:“我家公子爷,我看了他十年,没想到,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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