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来,想去就去的无人之境了。”
“连城,我……”华音面上有些愧疚,“昨晚我实在是太着急了,对不起,我不该……”
季连城哼笑了一声:“三年共处,我以为你做什么,至少会知会我一声的。哪怕我确实不想让你走,难道我能将你软禁起来?阿黎,你就连一个晚上也等不得?甚至不惜用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华音垂下眼眸,对此,她无话可说。昨晚她实在心乱如麻,什么也顾不得,甚至没有想过去和季连城商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走。现在想来,她确实没有考虑到季连城的感受。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实在太伤他的心了。
听到此处,李秋狄才知道,她为了出将军府,竟然使了这样的手段。呵,这才是他的女人,她要来见他,何必去和别的男人商量。用了迷药又如何,哪怕是毒药,也是用得其所。
他将华音拉到身后,不愿她为难,这才对季连城道:“将军说哪里的话?阿黎本就是我的妻子,她到我身边来,本就是天经地义,何须将军同意?”
“你胡说!她是我娘亲,才不是你的什么人呢。”阿普在季连城怀里扭了两下,小脸怒气冲冲地朝李秋狄摆了个鬼脸。
季连城十分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阿普真乖,是爹爹的好孩子。”
华音见状,再也沉默不下去了。“阿普,你过来,娘亲有话要告诉你。”说着对阿普伸出双手。
阿普一听便要挣脱季连城的怀抱,却被抱住退了两步。季连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李秋狄,我让你连续两次从我将军府全身而退,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谁也别想从我将军府带走任何人。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着转身,冷冷一声:“拿下他。”将军府四处立即窜出无数官兵,手中握着长弓和刀剑,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
华音怔怔地看着瞬间而来的剑拔弩张,对着季连城的背影喊:“连城,你从前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要选择自己的路,你会保护我不受伤害。你今天,是要食言了吗?”
季连城没有转身:“我正是要保护你,阿黎。所以,李秋狄必须死。所有人给我听着,在不伤害夫人的前提下,将这个男人给我碎尸万段。”
华音一听,立即挡在李秋狄身前,却被他反手揽在怀里。李秋狄用自己的背面对刀箭,唯恐她被误伤。
阿普见到自己娘亲身陷危险,忽然惊慌起来,哭着喊着拍季连城的肩膀:“爹爹欺负娘亲,爹爹太坏了,阿普不要爹爹了。”
季连城钳住他的双手:“别胡闹,阿普,否则休想再见到娘亲。”
阿普才四岁,哪里能接受季连城的威胁,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声音尖厉得让季连城心烦。季连城伸手掐在他脖子处,恐吓道:“不许哭,听见没有?停止!”
阿普从小便被季连城捧在掌心中,何曾见过他这样凶狠的模样,小孩子心性一反起来,哭着便道:“阿普不要爹爹了,你不是我爹爹,你对阿普坏……”
盛怒中的季连城一听到这句话,理智全然尽失,手指便那样收拢下去,看着他的小脸渐渐涨得通红。眼前这个他养了三年的孩子,好像变作了李秋狄的样子。他这三年根本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阿普!!”华音瞬间就崩溃了,眼泪滑下来:“季连城,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求你放了阿普,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你了!”
李秋狄见状,再也冷静不下。手指别在唇边一吹,将军府的屋顶上立时出现一波南疆打扮的蒙面人。他冷冷扫了一眼,沉声命令:“解决这些人。”
二十几个蒙面人从屋顶上跃下,和季连城的兵交手起来。李秋狄抽出腰间的软剑,砍伤了几个拦路的兵,带着华音一路冲到季连城面前。
那把软剑抵上脖子时,季连城才忽然缓过神来,松开了自己的手,可阿普的脸已经完全发青了。季连城一下子愣住了,他方才做了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华音冲上去将阿普抢了下来,抱在怀里,拼命拍着他的背:“阿普,你喘口气啊,你别吓娘亲啊,阿普,娘不能没有你啊。”
季连城忽然惊慌起来:“阿黎,我不是故意的。”
华音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地刺向他,充满了恨意和陌生。“季连城,如果阿普有什么事情,这辈子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你!”
李秋狄蹲在华音身边,看着阿普呼吸微弱的模样,整颗心像被狠狠撕碎了一样。他的孩子,他还没疼他呢,怎么能这样错过?
他从华音怀里抱过阿普,捏住他小小的口,低头往他嘴里渡气,每渡一口,便喊一句:“阿普,我不许你有事。阿普,像个男子汉一样,勇敢地活下去。”
华音就这样流着眼泪,紧紧地咬着唇,看着他一口一口地为阿普渡气。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们三个人。
季连城紧握住双拳,胸口中忽然有一团火熊熊燃起。凭什么,凭什么?
他回头冲到人堆里,捡起地上一把弓箭,张满了弓,对准李秋狄的背,就这样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