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还有一道与它交叉着的分叉,一直到颧骨处才停下。
这样两道交错着的疤痕显得可怖而狰狞,叫人光是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君泱放下那铜镜,面色淡静,她想,原是这样深的两道伤痕,怪不得,只是微微皱眉都觉得那样疼。
“皇上知道吗?”
温晚犹豫片刻,“在经娥刚刚昏倒过去的时候皇上便来了,那时候灰熊刚刚被制服……皇上许是看到了一眼经娥模样……”
君泱听着有些奇怪,“他来了,为什么只是或许看到了一眼?”说着,君泱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僵,“卫婕妤,卫婕妤……她怎么样?”
温晚与温采面面相觑,顿了顿,温采才转向君泱,“卫婕妤,她的胎……落了。”
她的胎,落了。
君泱愣在当下,怎么就落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
温采犹豫道,“当时场面混乱,不过后来听旁的人说,皇上来到那里的时候,正巧看到经娥往婕妤那边倒去,或许是撞着了身边一个宫人,而那个宫人一个不及防便绊倒了卫婕妤……卫婕妤的身子很是虚弱,又狠狠摔了一下,如此下来……”
“你的意思……”君泱极为缓慢的转过了头,“是我间接害了她的?她的孩子,是因我才没有的?是这样么?”
温晚急急握住君泱的手,“经娥不要多心,谁都知道这件事不过意外,经娥也深受其害,再说了,便真是有什么事情,那卫婕妤也是应了马婕妤的约才去的御花园,事情怎么也应该算到马婕妤身上……”
闻言一愣,君泱忽然想到在灰熊来临之时忽然消失的马婕妤。怎么就那么巧?当时在场的人皆是慌乱,谁都自顾不暇,若不是早有准备,怎么可能就能在危险刚刚发生之际跑的那么快?
见着君泱像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脸上,于是温晚接着说道。
“可是很奇怪,卫婕妤明明说是接到了马婕妤的拜帖,可马婕妤却表示莫名不知,说自己那一日不过心血来潮去御花园走走,既是随意,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拜帖邀请,更不知道怎么就遇到了这些事情。其实这马婕妤喜欢玩弄心计是谁都知道的,可她这一回却算栽了,严查之下,连她宫里的人都认了是她送的拜帖,可她却死不承认,其实若她一开始便承认倒也没什么,毕竟一场意外,谁也没想过会这样,但现在……”
是啊,如今后宫里边未立昭仪,那么,除了皇后便是婕妤的地位最高。而宫里的婕妤不过三位,马婕妤,卫婕妤,和班婕妤。
班婕妤从来不与人交道,面对皇上亦是态度冷冷,早失了宠爱,自是不算什么。可如今卫婕妤有孕,不论她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只要她的孩子生下来,地位便是高于了马婕妤。而君泱如今地位虽低于她,但以她的受宠程度,并不难看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一场意外,一石二鸟,的确是好得很。
可君泱觉得,马婕妤该是不会那么蠢。本来谁都觉得是意外,可因为那证据之下她的否认,这件事便变得复杂起来,如此,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不是吗?
而且她隐隐记得,在晕倒之前,是苏眉……
对了,苏眉!
如今她容貌受损,卫婕妤落了胎儿,所有证据都指向马婕妤,却独独是她,干干净净。
“我要站到后宫里边最高的那个位子上去。皇上还在,我便要当皇后,皇上若不在了,我便要当太后,哪怕日后归西我的尸骨也不能葬在妃园寝,牌位定要供奉于宗祠。”
那一日永延殿中,她说的话,言犹在耳。
若真是她,那么这便不是一石二鸟,而是一石三鸟。
“那苏眉呢?我记得当日苏眉也是在那里的!”
君泱急急问道,而温采温晚皱眉。
“苏长使与卫婕妤言辞无差,说的都是接到了马婕妤的拜帖,是邀她们去御花园赏玩的。苏长使说自己有些事情,于是耽搁了一阵,却没想到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围满了人,她见状莫名,再看去却正是危险,灰熊扑向经娥的那一刻,长使立马挡了上去……也是这样,长使的手臂也被灰熊划伤,如今还在修养。”
果然是干干净净……不过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君泱牵动了眉头,那边的伤口又传来一阵疼痛。有些事情耽搁了些?她怕是时机未到不便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