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令人愕然。
倒握在曲南希手里的尖锐的叉子“嗖”的一声撕裂空气,在到达目标脆弱的咽喉之前,就“铛”地撞在了一个横插过来的光滑托盘上,金属摩擦间发出刺耳到让人牙酸的声音后,充当凶器的银叉被击飞出去,打着旋滚滑到了不远处,直到撞上一位女士的高跟鞋跟才颤巍巍地停了下来。
本来托着满满一盘酒水的侍应现在呆呆地站在一旁,因为托盘被突然抽走而摔落一地的玻璃和酒液全部溅到了他的身上,他却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个,皆因历来参加宴会的来宾之间居然会爆发像眼前这种级别的冲突,实在太超越他的想象能力了。
刘忠松开手,将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丢在地上。他活了这么多年,这种突然起来的危险面对得多了,早就应付得驾轻就熟。甚至连他的保镖都还没有来得及凑上来护主,这个靠着一条烂命从城市最边缘的贫民区混到了如今在一方叱咤风云的位置的男人,就已经凭着条件反射挡开了曲南希致命的一击。
双方本来聚在宴会厅边缘的保镖各自迅速地围了上来。
“啊——”
尖叫声忽然爆发,却在下一刻像被掐住了长脖子的水鸭一样失了声。
手里的凶器被打飞了的曲少爷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他挺直着脊背站在原地,脸上本来带有几分诡谲的表情瞬间就调整到极其完美的外交笑容上,猛地看向那位发出尖叫的女士的眼神专注得令人窒息,让女人一下子连害怕的原因都忘记了。
“抱歉,失礼了。”
曲南希朝在场的宾客们轻轻地弯了下腰,重新扬起头时,笑容已经扩大了两分:“刚才刘老板说他身手了得,我还不信,非要试验一下,想不到把场面闹得那么大,还把吕先生的地板弄脏了,实在是不像话。还望各位原谅小子年少气盛。”
来宾们颇有几分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曲南希面不改色,脸上的笑弧像是被尺子丈量好的,不曾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曲少爷的举动太奇怪了!那种神经质的过激反应,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蕊蕊到曲南希身边工作之后,虽然经常觉得上司的性情和以往有些差别,行事似乎也有些说风就是雨的疯狂劲儿,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地意识到,这丫似乎真的脑子出了毛病呀!
……没错,南希现在的补救做得对!争一时意气固然爽,要是被当众揭穿星环的总裁是个神经病,那真是把刘忠戳死了也白戳啊!
……现在关键是把话圆回去!
蕊蕊危机公关的意识此刻超强发挥,立刻将围上来的两个保镖打发去收拾地面上乱七八糟的玻璃碎块和洒落的酒水,解除掉那种“双方对峙”的紧张气氛后,小美女端出一脸若无其事中略带一点赞叹的笑,恭维道:“刘老板确实厉害,我都看呆了。”仿佛刚才的一幕确实像曲少爷说的那样,只是一场玩笑般的打闹而已。
两个贴身保镖飞快地将掉在地上的叉子、托盘和玻璃碎片等清理干净,清洁技能满点,不到半分钟就将现场恢复了原状,简直让人不由得产生其实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错觉。
相比之下,依然面沉如水地被一群保镖围着站在原地的刘忠的表现,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男人深深地看了曲南希一眼,见他脸上毫无异常,不禁露出一丝嗤笑,不过也不敢不给吕世昌面子,便也挥手让保镖们退回原位,径自道:“曲总说得对,我们开个玩笑而已。吓到大家不好意思。为了向吕老表示歉意,一会儿慈善拍卖第一件拍卖品我拍了。”
“刘老板你是说真的?那待会儿不介意我抬价吧?”有人开腔说笑。刘忠的话是说第一件慈善拍卖品无论叫价到多高,他都会举牌,摆明是随意各位抬价,他不介意吃亏的意思。既然他都那么识相地给主人家吕世昌的慈善宴会做脸了,众人也不敢太过纠缠于方才的意外,纷纷朝刘忠说起笑来,刘忠也一一应了。
见场面重新热闹起来,作为主人家的吕世昌呵呵笑着出来圆场:“老头我喜欢热闹,各位能够莅临,不管参不参加慈善拍卖,也都给了老头天大的面子。大家今晚随意就好,不用拘谨。像是曲先生和刘先生那样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的,那也完全没有问题。”
“好!!吕老有善心,我们当然得支持!”
宾客们鼓起掌来,气氛渐渐变得和先前一般无二。
事情就这么被混过去了。
曲南希神情不变,同样若无其事地跟着鼓掌。轻轻挽着他手臂的蕊蕊一直对他一分钟前对刘忠那种凶残的反应感到十分在意,因此处处留意着曲少爷的表现。此刻见他明明是抬头看向吕世昌的方向鼓掌,漆黑的眼眸却没有什么焦距,映衬得连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些机械的僵硬感,蕊蕊不禁觉得有些心惊。
“南希……南希?”
蕊蕊不着痕迹地晃了下上司的手,叫唤的声音混杂在掌声里辨不清晰,但依稀透出两分焦急。
曲南希毫无反应,被酒红色的西装映衬得尤其白皙的脖子上筋脉突起,弯出笑弧的唇下两排牙齿咬得死紧,似乎隐隐有些渗血……
蒋逊跟着鼓了两下掌,回过神来,正想和曲南希说话,还没开口,就被蕊蕊微笑着挡了回去:“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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