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会赌马,每次都看马的名字或者任意猜数来填表,段明坤在这方面却是行家。他熟知马匹的品种习性,出赛的骑师,也研究往常的比赛排名。
跟着他涉入几次,沅芷也渐渐知道了其中的一些“门道”。
赌马场的老板姓马,长得一脸富态,沅芷和他站在一起,不穿高跟鞋也高他一个头。
马老板带她参观完大型赛场,二人又去了野外的单道跑马场。
此处马场是新建的,两旁的绿栏未风干,空气里有淡淡的油漆味。沙土地,大马槽,跑道外绿树参天,花木葳蕤,更远的地方有人工湖,蓝天下水面如透亮的明镜。
“阮经理不止对房地产感兴趣,还喜欢赌马?”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马老板说,“哦?那阮经理的这位朋友……”
“马老板心里清楚,还和我开玩笑。”阮沅芷说,“去年在金煌会所也见过,您预言这两年赌马场会大兴,我朋友这才来了兴致。”
“……原来是坤哥,失敬失敬。”
沅芷一直看着远处的人工湖,回过头来对他说,“我们出的价也不低了,这么大一块地方,你一个人想吞下,恐怕没那么大的胃吧。”
“话不是这么说。贪心不足蛇吞象,老马我没读过几年书,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那是另有缘故?”
马老板说,“我这块地方,建在南家屯,还是在七宝湾的地盘。我当然不敢得罪坤哥,但是程家,也不是我能开罪的。阮经理,你也得给我条活路啊。”
“活路怎么没有?就怕你自己选了死路呗。”阮沅芷接过王泽送过来的烟,给他留了电话,“话也说到了,马老板考虑清楚了再给我电话。”
段明坤在九龙山也不是说一不二,现下就有和他一样的势力,程家和文家。文家遭遇变故,避世很多年,程、段二家表面交好,形成二足鼎立之势。
“合作赚大钱怎么也比整天打打杀杀的强吧?我们打,让别人占便宜?”几年前,两方为争一块地盘在三闸湾发生了200人左右的械斗,在牢里,段明坤和程应雄关在一起,他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之后,那块地盘平分,相安无事到现在。
“阮姐,现在怎么办?”王泽在回去的车上问她。
阮沅芷打开车窗,让迎面的风吹在脸上,“阿泽,你跟着你坤哥多久了?”
“两年,不到一点。”
她说,“可你怎么就没学会他那种镇定的作风呢?这才刚开始,急什么。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对不起。”
赵婉说她饿了,沅芷看到路边有一家面馆,让王泽停车。
下了车对他说,“你先回去,一会儿我们去逛街。”
面馆生意不错,里里外外都是人。有人离开,她们坐下来,靠窗的位置。服务小哥过来问他们吃什么,沅芷说,“我不吃,你问她。”
赵婉问有什么。
回答说,“雪菜面、香菇肉丝面、炸酱面、凉拌黄瓜肉丝面……”
“就炸酱面吧。”
面上来后,赵婉往里面加了近半瓶的醋,还觉得不够酸。沅芷啧啧,“这样以后谁敢娶你?”
“怎么?”
“醋坛子呗。”
赵婉嗔她,“阮姐——”
“别来,我不吃这套。”
天色渐渐暗了,一碗面吃了将近二十分钟。沅芷看看表,问她你饱了没有,要不要再叫点什么?
赵婉扶着肚子,摇摇头。
她一脚跨出去,路也没看,后面有人正好过来,两厢撞在一起。男人被她一带磕到旁边的桌角,两个同伴扶他起来。
她还没说话,后面的男人就大声叫起来,“瞎了你的眼,我的阿玛尼当季新款。”
这伙人有三个,一高一瘦两个年纪轻的,胳膊上文身,还有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一脸凶相。
高个子提着勾破的衬衫说,“你说这怎么办?啊?”
他们索要赔偿,一说数字,赵婉就知道这是遇上“碰瓷”的了。阮沅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她没有帮忙的打算。赵婉心里骂人,这女人……
一人说,“想赖账?那别走了。”
赵婉的手腕都被拽住了,她觉得痛,上面被勒出一道红痕。
阮沅芷也觉得过了,“有话不能好好说?”
“你又是谁?”
赵婉理直气壮地说,“我老板!”
阮沅芷,“……”
心道:这妞,报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