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沈岸思绪停滞,脸上面色如常,但心跳一直在加速,连着膝盖都开始疼起来。
很难拒绝她这张脸,与沈诩太过相似的脸。
毕沈岸垂下头,顺了顺呼吸,问:“你叫沈絮?”
“嗯,是,沈阳的沈,柳絮的絮,您居然还记得我名字?”她笑咧咧地回答,多少还有些紧张。
毕沈岸点了点头,走过去,见她面前的画架上呈着一幅画。
那是沈诩早期的作品,刚被RA录取,临出国前毕沈岸答应带她出去旅游一次。
他让她自己选地方,国内国外都可以,但最好别太远,因为他实在很忙。
最后他的诩诩善解人意,选的地方竟然是云凌郊外的茵湖。
那是很多年前了,茵湖还没有开发,周围都是村庄和种了庄稼的农田。
毕沈岸安排人在茵湖边上临时盖了顶帐篷,两人在那里住了两天**,而这幅画便是在那两天**完成。
毕沈岸将目光从画布上挪开,看着沈絮,问:“你觉得,这画上画的,是日出还是夕阳?”
沈絮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当然是日出了。”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是日出而不是夕阳?”
“因为…”沈絮有些纠结,盯着那幅画又看了几秒,挠着头笑:“其实我也是瞎猜的啦,只是凭直觉,A.S这幅画应该是日出,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是她的作品很多我都临摹过,总感觉她是一个……”
沈絮皱了皱眉,有些一本正经。
毕沈岸好奇,追问:“总感觉她什么?接下去说。”
“嗯…可能是因为她家境好吧,没吃过苦,所以她的作品大多热情奔放,色彩浓烈,满满正能量,所以直觉告诉我,她不会画夕阳,因为夕阳意味着结束,意味着要渐渐步入黑暗。”
很怪异的解释,但是毕沈岸却听得心惊肉跳。
他还记得当初画这幅画的场景。
凌晨三点,沈诩便守在帐篷外面等日出,毕沈岸也被她揪出来,理由是他作为大哥,要陪她一起等。
就这样坐在地上等了两个小时,日光渐渐浮起,沈诩开始画,而毕沈岸便抱着电脑处理邮件。
中途两人聊天,他便问:“为什么一定要画夕阳,这么早起床等,多辛苦。”
“日出意味着希望,意味着新的开始,所以值得我等…”
很久前的话,他却一直记到现在,现在又听到沈絮讲类似的话,毕沈岸都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就是沈诩。
右腿又开始无法克制的疼,毕沈岸皱着眉,微曲着膝盖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下班?”
经他这么提醒,沈絮立刻掏出手机看时间,继而“呀—”的一声叫出来,立刻开始收拾画具和背包。
一边收拾还一边解释:“对不起,那个…我要赶末班车回学校,今天耽搁的工作,我明天下午会早点来画廊补上,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A.S的画展…”
匆匆解释完,沈絮立刻抽了外套往画室外走,走得太急,不小心膝盖撞到画架的边角。
“操…”,干骂一声,与气质不符的粗鲁。
毕沈岸在她身后听得眉头都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