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个精美的手工荷包,冯婧呆站了会后换鞋出门。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郁,走在街上扑面的软风也不再是刺骨的冷,反而带着暖意还有淡淡的草香。
她再次来到那个狭隘脏乱的小胡同,迎着阵阵恶臭往里走,最后停在一间黑木门前,门上挂着一把锁,显示主人并不在。
锁上有浓重的铁锈,衬着旁边斑驳的墙壁,显得更有年代感。
冯婧皱眉左右看了看,老人家行动不便能去哪?这么久以来大门紧闭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
她思考着,在原地等一会还是准备先回家,转身还没跨出一步隔壁住户率先开了门,出来一个身穿睡衣,头发枯燥的女人,脸色苍白神色萎靡,举止间透着股浓浓的风尘味。
“你找谁?”她上下扫视着冯婧,带着很浓的地方口音。
冯婧指了指,“这家人不在吗?”
“找周老太的?”
“嗯。”
“你是她什么人?”
“我收荷包的,做点小买卖。”
女人拢了拢衣服,了解的点头,显然对于周老太平时做手工活这事很清楚。
接着她说:“我还以为你是她远方亲戚什么的呢,周老太上个月就去世了。”
冯婧愣愣的,一时反应不过来,“去世?”
“是啊!”女人双手环胸,不平道:“啧,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不是说还有个儿子呢?简直比只狗都不如。”
说完颇嫌弃的撇了下嘴,扭身进去了。
冯婧走出胡同的时候这个城市依旧车水马龙,路过的行人有说笑的,拿着手机忙碌打电话的,出租车司机按着喇叭忙碌接生意的……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有丝毫改变,她感觉心头空落落的,为这样一个认知而悲哀。
这天她推着那辆电三轮最后一次去摆摊,热闹的夜市,喧嚣的人声,处处充斥着久违的味道。
短短时间很多东西就变了,比如那个八卦爱傻笑但又很会做生意的杨姨回了老家,据说儿媳妇有了身孕,她要回家抱孙子,对面那个卖袜子的年轻人也没来了,那个卖小吃的摊贩现在改卖臭豆腐了,而冯婧原来的位置也被一个中年男人占据了。
她推着车子在人群中缓慢行进着,最后在夜市最末尾的地方停下来,这边的客流量少很多,不过有失必有得,至少空气好!
搬着小板凳坐在摊位旁,这一坐就是三个小时,生意有,但不多,冯婧都是降价再卖,最后甚至买一送一。
夜越来越深的时候附近摊贩开始收拾东西回家,冯婧面前还有剩余,她询问着准备将这些东西归给其他的商贩,很多人摇头拒绝,后来一个卖小家电的年轻人要了下来,冯婧给了他一个十分优惠的价格。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摆地摊,说不上为什么,她突然对现在的生活有些厌倦,今天更甚,日复一日的生活步伐,日趋不变的生活状态,都让她感到疲惫和烦躁,存款不多,但顺利些每个月稿费勉强也够她们用的,她想让自己稍微轻松一点。
冯婧摸了摸单独留下的一个紫色小荷包,将钥匙装进去收好,随后骑车回家。
今天收摊比以前每一次都要晚一些,回到家近乎零点,最近休息的比较好,似乎把身子养娇贵了,才一晚上就觉得累。
她一手撑墙,一手换鞋,眼神有些迷蒙,把鞋子放鞋柜上后,动作一顿,目光渐渐清明了起来。
将客厅的灯打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紧接着转身去敲了敲韩雪梅的卧室,没人应声,她打开门人果然不在家。
冯婧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大力甩上门走回客厅,将自己窝进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