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因为彭桓温?”
“是。”贾娄扬了下脖子,衣服领子已经汗湿了一片,“彭桓温是我儿子,彭健利答应我会将他抚养成人,给他最好的教育,给他最好的物质生活,给他一切我这辈子都给不了的东西,以此做交换,所以我都答应了。”
邓兆贤眯了眯眼,“据我们的调查,彭桓温是彭健利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贾娄已经在冯婧口中听过,因此也没表现出过多激烈的情绪,只是吃力的看着邓兆贤,眨眼间突然有眼泪落了下来,划过狰狞的伤疤,落到地上,表情看过去却是一点都不悲伤的样子。
邓兆贤重新拿过平板对着他,“让我猜猜这人的身份,是你妻子?”
贾娄面部肌肉抖动着,仿佛压抑着巨大的感情。
邓兆贤淡漠的接着道:“但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位是彭健利供养多年的秘密情人,你现在看到听到的照片和音频是前两天我们刚刚录制的,你老婆没死,你口口声声说彭桓温是你儿子,那么必然是这个女人所出,所以彭桓温事实上是你妻子和彭健利所生。”
“而你,”他一字一顿缓慢又残忍道:“白白为了别人的孩子情人造下这些无可饶恕的罪孽。”
贾娄垂着脑袋,如冬季枯败的枝叶,了无生气。
但他也没有蠢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彭健利故意杀害冯琛的画面被他拍录了下来,藏在出租房的墙壁里,包括下药致使韩雪梅遭遇轮、奸的证据,以及这几年彭健利高额非法牟利的记录。
彭健利名下财产很快被查封,同时判死刑,贾娄则死缓,缓刑半年。
判刑这天,冯婧去了法安公墓,给冯琛和韩雪梅上了柱香,事件终于告一段落,就跟做了场噩梦一样,惶惶然感到不真实。
下午则去了医院,秦饶恢复的很不好,左腿至今没有感觉,医生有暗示情况不容乐观,让他们做好最坏准备。
秦母这些天几乎以泪洗脸快崩溃,二老对着冯婧也自然表现不出什么和善,没拿扫把赶人算很不错了。
冯婧不知道应该怎么弥补,而这也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弥补的,只能尽自己最大能力多帮衬着。
她到病房的时候只有秦饶一个人在,受伤后秦饶变得很沉默,尽管大家隐瞒着他真实病情,但自己身体多少应该有些了解的。
冯婧放了包,坐到椅子上,拿过苹果给他削皮。
秦饶靠坐在床头看着她,好一会开口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冯婧点头,“嗯!”
“之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过。”
“打算什么时候和陈锐结婚?”
冯婧手一顿,薄薄的苹果皮就这么断了,她道:“还早,再说吧!”
“你有没有觉得对不起我?”
冯婧难受的吞咽了下口水,“嗯。”
“我是不是废了?”
冯婧捞着苹果的双手突然无力的搭在膝盖上,抬头看他,依旧是那张斯文的脸,带了些不健康的苍白,下巴也瘦削很多。
这真是一个让人为难到了顶点的问题,她道:“不是,我们还没放弃。”
“是不是废了?”
冯婧摇头,“不是。”
“是不是废了?”
冯婧继续摇头。
秦饶笑了下,“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