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关了好几年,直到这股运动过去了柳木匠才从牢里放出来,出来后为以为继的他,只好继续做着木匠活计。
讲到这里,老人李先国满脸的自责,叹了口气道:“如果要说柳家与我有何恩怨,就只有这件事了。唉,当时那是社会动荡时期,我也是没办法啊,身为大队的队长,我怎么能当着大会这么多人说假话呢?”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柳家要用断梁催命术害李家了,感情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恩怨往事。我敢肯定,柳木匠之所以欲害李家家破人亡,定是因为此事。
不过,李先国说的也没错,当时他也是无奈的,这都是时势的原因。当时那个运动岁月里,并不是如今的我们可以想像得到的,李先国身为大队的队长,只不过是说了一句真话而已。
只不过,柳木匠肯定不会真的将仇恨都怪在时势上,在他心里,肯定是认为他遭受的一切都是李先国造成的。
爷爷和李神婆也是那个时代的受难者,经历过批斗,最后虽然活下来了,虽然他们不怪恨当时批斗过他们的村民,但是那些年的痛肯定是一直忘切不掉。
我长吸了口气,更加的为难了起来。如果柳木匠害李家,若只是因为招待不周,或克扣工钱之事的话,我倒真就救了他们李家,毕竟就算柳木匠遭到反噬,那也只能怪柳木匠他自己行事太过恶毒了,我救李家那是出于行善。
但如今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因为李先国当初在大会上的指证,柳木匠遭受了这么多的痛楚,不仅挨批斗坐监牢,抄了家,而且连老婆都为了此事上了吊。虽说这件事都是当时的时势造成的,但并竟是李先国指证的他,所以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因果。而我总不可能为了救李家,就害死柳木匠吧?
当然,若他们之间的仇恨,是因为李家单纯的害死过柳家人,我倒也不会为难,直接转身离去便行,毕竟那是李家自己种下的恶果。之所以我为难,就是因为这事分不出对错,李先国身为队长只是说了真话,这并不算恶人,为此他死了三个儿子,难道还不可怜么?
可是,若我救李家,而让柳木匠遭反噬而死,那么对于柳木匠而言,也是很可怜的。或许是因为爷爷和常太奶都经历过那个年代,都遭受那种被批斗的痛楚,所以我心里还是对柳木匠有几分同情的。
见我不说话,紧锁着眉头,李先国老人可就急了,问我会不会柳木匠因为此事而在为李家建房时做了手脚?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心里还在为难着。只我没有回答李先国,一旁的陈贤懿也明白我的难处,于是就对我说:“师弟,此事十分复杂,我看咱们是帮不了李家了,还是让他另请高明吧!”
陈贤懿的话说的很明白,意思就是劝我别管这闲事了,这事讲不清对错,都是因果,咱们还是离开算了。
不过,那李先国老人一听陈贤懿这话,自然也明白他是劝我别管,立马就朝我跪了下来,口中乞求道:“先生,两位先生,你们行行好吧,看在我孙子的份上,救救我们吧。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也不为难先生了,反正我也活够数了,可是儿那孙儿他才十六岁,如果先生看出问题来了,希望两位先生能够施施善心,救救我们李家。老头我求你们了,呜……”
说到最后,或许是想起了他们李家这几年来的遭遇,顿时痛哭了起来。
一个六十岁的发白老人跪在我们面前,不断的痛哭着,这种场面的确认人心酸。
我忙去将老人扶了起来,可是老人却不愿起身,说:“我们李家从不做恶,虽然当初柳木匠批斗的事,我也十分自责,但当时的时势如此,我并不是有心要害他。就算柳木匠要报仇,我李家已经死了三个儿子,我都认了。可是我那个孙儿是无辜的,两位先生,求你们无论如何都得替我保住这个孙儿呀,老头我来世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二位的。”
看到老人声泪俱下,着实可怜,同时他说的也没错。他当初指证柳木匠,都是没办法的事,是时势的原因,如今三个儿子都死了,一切也该结束了,他的孙儿是无辜的。
我和陈贤懿站在老头身前为难了起来,陈贤懿也不好再劝我离开了,毕竟他也不是那种无情之人,见到这般场面也感为难。
我紧锁着眉头,良久之后,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伸手再次去将老人扶去,同时对他说:“救你可以,但是有一事你必须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