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模糊的片段出现在眼前。
“昙幽,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昙幽,以后我的笔,只为你而执,这深深浅浅的墨,也只为你而沾。”
“昙幽,这片盛开的月下美人,送给你。”
“昙幽,嘴角再向上抬一些。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些所谓的月下美人都应该为你凋谢。”
……
……
“昙幽,不要走。求你。”
幽忧睁开眼睛,那个人的模样,她早已记不清了。
天气每天都在变暖,除了静坐,顾星回偶尔也会跑去藏经阁看一看记录东白源上下的一些古籍,书中有关于东白源的大小记事以及对门中每个人的相关记载。
这一天,顾星回本打算看一看这里是怎么写自己的,却无意中看到了两个字:幽忧。
俗名薄奚昙幽,第四十七代弟子。
“昙幽?挺好听的名字嘛,比幽忧好听多了。”
生辰:千永二十七年,四月九日。
“四月九日……那不就是后天了吗?”
后天……幽忧的生辰……
顾星回想起幽忧许久未见笑容的脸,又想到北梧殿外的韦陀花海,心中便有了一个小主意。
四月九日。
幽忧像往常一样在北梧殿内静坐,这一天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百年如一日的生活让她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生辰。
顾星回蹑手蹑脚地走进北梧殿,又悄悄地走近幽忧,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
幽忧睁开眼睛,看到五六朵纯白色的韦陀花出现在自己面前,插在一个素色的小花盆里。幽忧大惊,百年不变的表情上竟然出现了一抹怒意。
“谁准你擅自将它们拔下来的!”
顾星回吓了一跳,没想到幽忧竟会这样生气。
“幽忧,我没把它们拔下来,它们是跟着下面的土一起被我放进这个花盆里的。”
“我是说,谁准许你动我的花的!”怒色仍挂在幽忧美到窒息的脸上。
“我把它们放到你的殿里,你在殿内修炼的时候就能看到它们了啊。”
“这么宝贝这些花,你还不承认你喜欢?”
“昙幽,生辰快乐。”
只见幽忧的表情从大怒渐渐变为惊讶,又从惊讶渐渐变为一种微暖的悲凉。
“你……”
幽忧竟一时语塞,昙幽,昙幽。从这个少年嘴中说出的二字竟是这样动听,就像他一样……
像一束熹微的晨光,刹然间照入她百年孤寂的生活中。
转瞬,幽忧的表情又变回冰冷,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星回只说了三个字。
“你出去。”
顾星回叹了口气,把花盆放在幽忧的旁边,转身走出了北梧殿。
顾星回走后,幽忧木然地拿起面前的韦陀花。
昙幽,生辰快乐。
顾星回的脸和记忆里那个人的轮廓忽然就重合在了一起,一时间她竟然无法分清。
昙幽……昙幽……
少年清澈而温暖的声音不停响彻在脑海。
她笑了。
而那盆待放的韦陀花,在幽忧笑容出现的瞬间,竟竞相绽放。
那日过后,没有人知道,北梧浮石上那些百年来就不曾盛开的月下美人为什么在一夕之间开得这样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