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嚣张跋扈的小皇子丰夷绿打过很多人,几乎皇族圈里的人没人敢惹他,再无人会欺负丰维睿,一直持续到崇义帝甍了。
那年,南桑宗室以及崇义帝的心腹大臣们都一致推选小皇子继承大统,哪怕丰夷绿自小就藏拙,哪怕他文不成,武不就,无论外人怎么看,他们都心知肚明,丰夷绿绝对才是真正的王者。
既有人推立,自然也有人畏惧这位登上王位……
“哥?你想什么呢?”
马车上缓缓的行走着,丰夷绿伸手在丰维睿眼前晃了晃,从回忆中怔忪回神的丰维睿,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语气认真道,“夷和,你听好,这条路不是回南桑皇都的路……”
丰夷绿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早就看穿了。
他想说,从丰维睿两月前莫名其妙的一定要他去花阗国议亲,他便知道了。却没有说出来,有些事情,无法说出口。
就如此刻,他不动声色的摸索着丰维睿手指上的黑玉戒,他永远无法告诉对方,‘我一点不介意当初的选择,十年了,你当了十年安安稳稳的傀儡皇帝,才是我真正的沉痛。’
而如今,丰维睿自作主张的所谓承担一切,却是打破了原本的平衡,令他不得不作出新的安排。
“我已经下旨了,这件事全国皆知……夷和,我知道这样做你一定不喜欢,可是,你那么聪明,那么能干,除了你,我实在不知到谁能胜任。”丰维睿定定的看着他,一脸恳切。
丰夷绿移目看向半掀开的窗帘外,眉宇间是浓的化不开的涩意,“哥,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狠一点。”
丰维睿惊诧愕然,他自然了解弟弟,心软,比谁都心软,他的嚣张,妄为都是一层面具,保护他那一颗心软纯粹的稚心,这样的他绝对不适合做皇帝,偏偏,他有着非比常人的才能。
旁人不知内情,绝对想不到,两兄弟间,做刽子手的丰维睿,丰夷绿只需动脑子动嘴皮子。
多日前,在北舆皇宫,丰夷绿对颜弋说的那句‘我不会杀你,我哥却会。’就是实情。
没有人知道,丰夷绿为何从不杀人。
这点,丰维睿也不知道。
“夷和,你是不是生哥的气?”丰维睿愧疚的握紧他的手,想要解释,“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单是我的意思,更是父皇的遗愿。”
“父皇?”丰夷绿狠狠颤动了一下,脸上一下子失了血色。
如果说,这辈子除了保护哥哥,还有什么事能触动他,就唯有崇义帝。
当年他任性的烧了崇义帝的遗旨,就为了不当皇帝,致使后来发生惊天变故,这也成为他永远的痛脚,触碰不得。
现在丰维睿一说是崇义帝的遗愿,他绝无可能拒绝半分。
桑舆177年五月。
南桑维睿陛下拟定的一条关于南北组建共荣军队的密旨公布于众。
南北共荣队将参加由七国十八部落三十二域同盟会发起的珍笼局大赛,此大赛的主半方是大庆国。
桑舆177年六月,丰夷绿以南桑国亲王殿下的身份被迫加入南桑与北舆两地组建的共荣军队。
彼时,才从北舆渡河的丰夷绿由维睿陛下亲自送进了新驻在桑舆河岸的十万大军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