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柄策推测的那样,半个月左右,他果然就能下床,而且慢慢地活动自如,身体也痊愈的差不多了。
这之间,刘略搬到了柄策隔壁,和他住在了同一个大院中,每天有事没事总跑到柄策病床头陪着聊聊天,给柄策解闷。聊天的内容大都是京都最近发生的大事、以前的见闻之类的,当然,还有一些是关于赵王府的。
赵王府坐北朝南,呈长方形四周以围墙圈界,东南西北设四门,建筑沿三条轴线铺开。中轴线前对着王府正门,由南而北的布局依次为宾客的厢房、王府正殿、王府家眷的住所、赵王爷的住处,北门出去是王府的后花园。此外,府内还设有审理所、典膳所、奉祠所、典宝所、纪善所、良医所、典仪所、工正所、仪卫司等,另有掌理府事的长史司设在王府的西面。每一处住宅、宫殿、膳所等建筑,都是由若干单座建筑和一些围廊、围墙之类环绕成一个个庭院而组成的。多数庭院都是前后串连起来,通过前院到达后院,预示着“长幼有序,内外有别”的处事哲学。
赵王爷赵底下有一子和二女,如今只有儿子赵明陪在身边,两个女儿则早已远嫁他乡。赵明下面再育有两个子。
要说这赵家人,也好生奇怪。一家人除了赵王爷为官外,其他人倒是都对官场没太大的兴趣,反而喜欢经营商业,做一些开办酒楼、药庄的营生。也许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一家人除了赵王爷,其余人对当今四象古国与妖魔域的事态并不是太关注。不过,不关注,不代表没想法,一家人多多少少都对老爷子有些看法,觉得明明割让几座少有人去的土地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硬扛着得罪一群朝臣,很是有些不明智。
都说事情反常必为妖,奈何有钱人家大都是这种退一步寻求安逸的想法,大家都见怪不怪,赵王爷也就不好把朝堂上的战火再引到家里来了。
以前还好,反正主战、主和都是朝廷的事,最坏的影响也不过是一些人滥用私权,去赵家的店铺砸几次场子。反正损失也不大,而且老头子也一把年纪了,既然有这个固执的爱好,就让他自己闹腾去呗,全当花钱买个乐呵。
可是,自从上次赵王府发生刺客行刺的事件后,赵家人再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妖魔域派人来行刺,不仅将老爷子重伤,还连带着一家人差点都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任谁也不能平静的面对。于是,出于对老爷子也是对自家人的负责,赵家人开始统一口径,联合一致,反对老爷子顽固不化的处理国事。
在这种大背景下,对自己本家知根知底的赵家人,听闻柄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孙,很快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一向追求自扫门前雪的赵家人,自然不会轻易将这事忽略。于是,柄策便很是无辜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先不说,柄策养病其间,赵王爷之子赵明借着探望之名,言语里多次暗示不承认柄策的存在,就说赵家人内部,因为外孙一事,也是几度开过数个时辰的闭门会议。
赵王爷在家中毕竟有些威望,打定主意死不松口,其余人万般不愿,最终也无计可施,只能勉强接受。忍气妥协的赵家人,虽不至于越过老爷子,跳出来宣称赵家没有关柄策这一号人,但是私下对待柄策时,俨然是一副正妻对妾室的态度:你要不吵不闹,我就放你一马,全当没你这号人;你要闹腾,可别怪我端起近亲的架子。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柄策醒来之后,除了赵王爷和他儿子之外,再也没见过旁的赵家子弟来探望。
柄策虽然年少,倒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虽然一直和刘仁隐居虎啸山,去也早已被刘仁**的通情达理,很是懂些世故人情。所以,第一次见着赵明时,心下便明了他们的想法。只是想着,留下的原因是看中了赵王爷的为人以及许诺要教导自己,这才没有旁的行动。否则,依柄策那种“你不待见我,我何尝看的起过你?”的态度,早就眼不见心不烦,卷铺盖走人了。
不过这几日与柄策朝夕相处的刘略,却是没这么好的心性。每每谈及赵家人的行为,刘略总是咬牙切齿、甚是不屑。说道生气处,还将京都的其他大势力中主张偏安一隅的人,一并逮来数落一同,并表示要和这些肥头大耳、目光短浅的粗俗鄙陋之人划清界限,等柄策病以后,便带着他走的越远越好。
不过,让刘略没想到的是,自己这弟弟非但不同意,还反过来劝自己:留下来是为了赵王爷,管别人的看法干嘛?事事顾全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那样岂不是活的很累。
刘略刚开始还不能接受柄策这太过“自我安慰”的见解,不过,也许是听多了,被洗脑了,后来竟然也开始觉得柄策说的有些道理,于是也就放弃愤愤不平了:全当赵王府就赵王爷一个人,管他阿猫阿狗有什么意见。你有意见吗?嘿,有意见自己留着,哥才没空理你们,哼!
有鉴于王府不太宁静,赵王爷许诺好的等柄策大病初愈后,王府大庆三日,也被柄策在赵王爷几次探视的过程中,执意提出要取消,最终只得作罢了。
赵王爷混迹官场几十年,都快人老成精了,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的那点小九九。想着为了不让自己在家人那边为难,自己这外孙可是受了不小的委屈,赵王爷总觉得很是过意不去,欠了外孙一个人情,于是打定主意,日后要越发用心的教导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