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妤几乎是一夜未合眼,洞房的问题困扰了她整整一晚,让她夜不能寐。
五更天,鸡还没有打鸣呢。留春就走进内寝,想叫盛华妤起床。
“小姐...小姐...您快起来吧。”
盛华妤虽躺在床上,可根本就没有睡意,所以她很快就睁开了眼,然后疲惫的问了句,“现在什么时候了?”
留春看了看窗外的天,就说道:“都卯时了,小姐快起来吧,待会儿还有许多事呢。”
盛华妤就是再不情愿,也还是起身了。接着,她便被留春带到了内寝的屏风后,那里已经放好了满满一桶的洗澡水,上面还洒满了花瓣。
留春伸手试了试水温,然后就对盛华妤说道:“小姐,您先沐浴,嗯...奴婢已经将今日您要穿的贴身里衣都给您放在这儿了。您待会儿洗好了就叫奴婢一声,奴婢再伺候你穿嫁衣。”
盛华妤瞧着木桶里富有情调的花瓣,心情十分沉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留春便退了出去。
接着,盛华妤就在木桶里磨蹭了好久,久到留春都忍不住在屏风外催促起来。
“小姐,你洗好了没有?”
盛华妤这时正在将胳膊上贴满的花瓣,一片片的弄下来。闻言,她就回了句,“快了,再等等。”
她屋子里,此时已站满了丫鬟。夏微和冬雪捧着嫁衣,秋意做了些四喜丸子准备给她家小姐先填填肚子,还有其他一些丫鬟拿着出阁要用的物件,都等着她呢!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留春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姐再不出来,待会儿可就要误吉时了!
于是,她又走到屏风边上,问道:“小姐,您还有多久?待会儿怕是要误吉时了。”
木桶里,心情还在沉重的盛华妤只好起身了。她拿起了木桶旁边的绸布,擦干了身子,然后又穿上了贴身里衣,这才走了出去。
见着自家小姐终于出来了,屋里的丫鬟们立时就忙开了。穿衣的穿衣,梳头的梳头,上妆的上妆。盛华妤就像木偶一样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们摆布。
辰时,喜婆便过来了,她满脸喜气的问道:“小姐可准备好了?”
留春赶紧就说道:“快了快了,你再等一下。”然后又塞给喜婆一个红包。
喜婆笑呵呵的收下了,然后又恭喜道:“祝小姐你早得贵子!”
盛华妤木然的点了点头。
喜婆见这盛家小姐似乎不喜被打扰的样子,便赶紧退了出去。这位过了今天可就是雍亲王的侧妃了,这样的大人物,她可惹不起。
过了没多大会儿,冬雪就说道:“小姐,妆都上好了,您看一下可不可以。”
盛华妤便抬起了眼皮,朝铜镜里看去。今天冬雪替她挽了一个百合髻,双侧各插了两支金累丝嵌粉宝石流苏步摇,额前配了一个赤金镶粉宝石的花钿,耳垂上两枚粉色璎珞,轻盈摇摆。因为她只是侧妃,礼制上她就要避开所有的正红色,冬雪今天就替她挑了些粉色的饰物。
盛华妤点了点头,“可以。”
闻言,冬雪就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今天为小姐上妆,她的压力很大的!
这时,一旁的秋意不禁感叹道:“小姐今天可真美!”
夏微也忍不住调笑道:“是呀,只怕到时候王爷看到了,会舍不得放开咱们小姐了。”
盛华妤听的心里越发难受了。
“好了,都别说了。”
大家却以为她是在不好意思,便都不提这茬儿,又去忙其他的了。
过了一会儿,随着喜婆的一声,吉时已到。郑洳清就走进了屋里,她看着盛华妤的新娘装扮,一时感慨万千,她的女儿今天就要嫁人了。
盛华妤瞧着郑洳清进来后,就叫了一声,“母亲。”
郑洳清这才拉回了思绪,她便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然后拉着盛华妤的手说道:“华妤,进了雍亲王府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当说完这句话后,郑洳清就红了眼眶。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这就要离开她了,叫她怎么能不伤心呢!
盛华妤也忍不住快要哭了,她哽咽道:“母亲,您放心,我会好好的。”其实,此时她心里根本就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郑洳清见盛华妤眼里浸满了泪水,她赶紧就说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千万不能哭!”
为了不让郑洳清担心,盛华妤又将眼泪硬憋回去了。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十分不舍地说道:“母亲,我走了。”
郑洳清赶紧转过头,哽咽的应了一声,“好。”
没有新郎、没有三书六礼,只一顶粉红色的鎏金轿撵将盛华妤抬进了雍亲王府。
而庄明珠已经早于盛华妤被八抬喜轿迎进了王府。等到盛华妤进府时,似乎还能听见喜庆的吹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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