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桥上的障碍已经被庄贤他们扫清,西南王刘翦的残余部队正陆陆续续登上栈桥,往栈桥另一边的悬崖上撤军。
忽听程思城在小山丘上大喊一句,“把枪都给我扔出去!”
桥上的人们顿时一齐回头朝后路望去,只见白茫茫的毒泉之上,程思城的先头追击部队已经抵达了刘戎他们挖沟的小路,但很快就有人咳嗽,有人呕吐,更有甚者,捂着眼睛,流着鼻血,大声呼痛。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越来越多的人趴在地上,迈不开腿,让原本就狭窄的小路,更加堵了个水泄不通。
程思城眼看刘戎他们十几个人就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急得在山上大声命令追击部队把手中的长枪当标枪使,势要弄死刘戎他们几个漏网的虾兵蟹将,方才能出一口丧子的恶气。
随着程思城一声令下,刘戎他们身旁的毒泉中与小路上,顷刻间‘嗖嗖……’飞来数支长枪,有些落进毒泉中,溅起水花,粘在衣服上,很快便腐蚀了布料;有些插进泥地里,根根枪头没土,显是扔枪之人用力极大,若是不幸被枪刺中,不死也得血流如注。
刘戎紧紧抓着谢瑜,举步维艰,后背心传来的痛楚,已经使她意识模糊。所幸身旁的谢瑜是个品德高尚的大好人,即使他们身后的情况再恶劣,即使他搀扶刘戎的胳膊,因为不断用力,包扎的纱布持续渗出更多猩红的血迹,他也从不曾放开揽她的手。
可惜身后程思城的部队并没有因此放弃追逐,在第一波到来的先头部队倒下去之后,后来的追兵,很快吸取了教训,也学刘戎他们,用湿布捂住口鼻,踩踏着第一波倒地士兵的背,跨过拥堵的人群,直追刘戎他们五人而来。
刘戎看到先前与他们一起躲在花地的十几个士兵,此时都已上了栈桥,而自己因为留下来挖沟,落在了最后;郭搏雄和谢瑜,还有苟胜,因为等她,也落在了整个队伍的最末端。
苟胜背上驮着的刘二骇得不停大骂,“十八都是因为你!我们快要完蛋了!老子这次要是逃不过,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苟胜边跑边扭头朝他怒吼,“格老子的!再敢多嘴,洒家丢了你,跑得还更快些!”
如此大的动静,让栈桥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刘戎他们身后蜂拥而至的大规模追兵。正处在桥身中段的西南王刘翦更是大骇不已,四处环顾,搜寻刘二的身影,“二呢?老三,二在哪里?”
此时已行至桥头的刘三回道,“二哥还在后边,被一个奴隶背着。”
西南王眯眼回头,冲着白雾茫茫的毒泉小路上看了许久,终于看到了苟胜背上的刘二,立即就要策马往回赶,却被一群随军的谋士文官拉住马缰绳,跪地劝阻。
“主公,万万不可啊!”
“是啊,主公,回去不得,回去不得呀!”
刘翦大怒,握着马鞭,额头上青筋直暴,“闪开!我儿还在后面!汝等休要阻我!程思城那个老贼,死了儿子,若是让他抓到刘二,还不将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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