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放松下来,这会儿见他居然说不出话,心骤然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心急火燎地看向谢瑜,“他这是咋回事啊?”
谢瑜没看她,“你别急,我也不知道,得慢慢查。”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史隘乾眼前。
“老史,看得见吗?看得见,就点点头。”
史隘乾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刘戎见谢瑜很有经验的样子,做事稳健,又稍稍放心了些。她默默在一旁看着,不再出声。
谢瑜又问了史隘乾几个问题,边问边观察他,然后再试着在他脖子以上,和伤口附近,又扎了几针。
忙活了一阵之后,史隘乾终于可以大着舌头,艰难地说上几句,但听着还是很困难,需要谢瑜一句一句地帮他翻译。
“我嘴巴麻了……”
“你中毒了。”谢瑜跟他解释,“你口腔周围的神经,全都麻痹了,所以不能说话。而且刚才你还休克了。”
“啊……啊……”史隘乾一听,顿时有些急。瞪大眼睛,像是要起身。
“你别乱动!”谢瑜耐心安抚他,“我马上给你配解药,吃了就会好的。你别着急。”
史隘乾点点头,乖乖躺下,看向刘戎。
刘戎这会儿一放松,忍不住流下泪来。她觉得有点丢脸。偷偷撇开头,用手指揩了揩眼角。
史隘乾躺在地上,刘戎躲得过别人的目光。却无法抹去这一幕完全落进了史隘乾眼里。
刘戎此时正蹲跪在他身旁,擦干眼泪后,她俯下身子,握紧史隘乾的手。冲他微笑,“我带你出来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史隘乾望向刘戎的眼睛,眼神中,有许许多多太过复杂的情绪。
他收起手指,攥紧了刘戎握他的手。
谢瑜也在看着他。“我估计是蛇毒。”
庄贤这会儿正托着下巴,在旁听,闻言点了点头。“我猜也是蛇毒。不过我毕竟不是大夫,所以不敢妄言下结论。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可以确定,就是蛇毒!”
刘戎抬头望他,“为何一定是蛇毒?”
庄贤回答:“建宁多沼泽,沼泽多毒蛇。打仗嘛,自然是物尽其用。之前我带人在石林出口处收拾尸首的时候,常常在敌军身上搜出蛇皮。”
刘戎顿时明白过来。
郭搏雄仍不放心,“天下毒药有那么多种。若是解毒的药用错了,说不定他死得更快。你们有把握吗?”
庄贤道:“若是蛇毒,他已经离死不远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先服了解蛇毒的药试试。”
谢瑜打开几个小瓶子,一边忙着配置药粉,一边答。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刚才已经休克了,说明中毒已深,再拖,恐怕就来不及了。”
而后他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史隘乾,摇了摇头,“老史啊……你说你逞什么强?受了伤,也不吭气!”
史隘乾眼神委屈,大舌头道:“我看是小伤,又不影响跑步,没在意那么多。”
谢瑜轻哼一声,“这下好了吧?小伤变大伤,若不是发现得及时,你小命都没了。”
史隘乾嘿嘿一笑,“不是有你么?没事。”
他俩对望一眼,脸上都还带着笑呢,虽然史隘乾目前已经面瘫。
但谢瑜突然收敛起笑容,变得异常紧张。
刘戎看到他翻来覆去地拿起包袱里的小瓶子,一个个看上面的字,又通通放下了。
在他一连检查了三遍所有瓶子之后,刘戎终于望着他开了口,“出了什么问题?”
谢瑜铁青着脸,望向刘戎,“坏了……”
刘戎心里,其实比谁都紧张,但此刻绝对不能乱。
她暗中将史隘乾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桃花眼眸,目光坚定,“讲!”
史隘乾前一瞬,看到谢瑜的反应,眼神已变得有些慌乱,挣扎着想要起身,如今他感受到刘戎的握力,突然扭头看她。
结果看到刘戎整个人的状态,史隘乾莫名就安静下来,不再乱动,也不再出声。
谢瑜深深颦起眉心,“少了一味药……之前在战场上,已经用完了……我怎么给忘了……”
刘戎问:“什么药?”
“半边莲。”
刘戎对中草药并不在行,听着拧眉,“有个‘莲’字……难道长在水边?”
谢瑜点头,“没错,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草药,并不难找,一般长在水田边、沟旁、路边,一切潮湿的地方。”
庄贤忍不住插嘴,“现在快入冬了,植物稀少,不知道还有没有……”
谢瑜说:“这倒不用担心,半边莲喜湿耐寒,可在水多处自然越冬。”
“懂了。”刘戎听着,朝郭搏雄和苟胜,各撇了一下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