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阎王老爷看见她这么好心的份上,能让她投个好人家……
“你跳不跳?”她咽了口唾沫,试着伸头看了眼底下的万丈深渊,颤声问道。
“不跳又能如何?能和你一起死,我死而无憾。”他浅笑了笑,温柔地望着她,腾出捂着肋间的手,轻轻执住她的手。
虽然这句话听着有些不舒服,但是……她长叹了口气,看在他长得这么好看,对宣施颜又这么死心塌地的份上,她就舍命陪君子了!
认命地一把攀住他的脖颈,生怕他反悔似的,不给身后几个官差有发言权的机会,带着他便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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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全身的筋骨酸疼疼醒的,原来魂魄也会有知觉……她闭着眼暗骂了声,生怕一睁眼就会看见自己摔得血肉模糊的躯体。
不对,魂魄不是轻飘飘的么?至少她知道的魂魄都是会飘的,怎么她的身体这么沉?
试着动弹了下,身上更是痛得不行,她尝试着睁开眼一看,天都亮了……这么摔都没死,她的命是有多硬……
身边还躺着一人,她捂着后脑勺呻吟了声,侧头看向单擎啸,他闭着眼,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机,唇色惨白,脸色死灰。
她忍不住哆嗦了下,不是吧,她这满身伤还没好的都没死,这人高马大的男人难道就这么死了?
“王爷!”她吃力地支起身子,一边探手向他的鼻尖探去,一边哑着声音大声唤道,“你醒醒!”
探到他鼻尖的那一刻,她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气息全无,难道真的是死了!不可能啊!她仰头又看了看顶上,他们应该是走运的,峭壁上长了许多生出枝干来的小树,减轻了他们落在地上的重力,所以才会只觉得躯干疼痛而没有死。
她都没有死,他怎么可能死?她是抱着他一起跳下来的啊!
她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襟用力摇晃起来,“王爷!王爷你还好吧!你不要吓我啊!”
“本王还没死呢!”被她晃荡了一阵,他忽然睁开眼,猛然咳了起来,皱着好看的眉峰望着她艰难道,“本王没死,你别晃了……箭毒会扩散的……”
箭上有毒?她诧异地低头看向他的左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果然,凝在衣服上的血迹全都是黑的,昨晚她倒没注意,由于翻滚下悬崖,箭头已经折断,只剩半截头露在外面。
“这可怎么办!”江小牧急得手都在发颤,中毒啊!古代还真有在兵器上淬毒这种事!“这……这伤口,这血都黑了……”
“这点毒算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勉强牵起嘴角朝她宽慰一笑,顺手便撕开左边的衣襟,死死咬住牙根,眼睛眨都不眨,徒手钳住那断了一半的箭,硬生生一下拔了出来。
她看得心惊,嘴里忍不住发出一串怪音,盯着那冒黑血的窟窿,眼睛都直了,他就……就这么把毒箭拔出来了!
“无妨,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寻一处隐蔽的山洞,趁他们现在还未曾下山来寻人。”他强忍着痛意,又朝她笑道,“待会进去,把毒逼出来就好了。”
江小牧望着那血窟窿,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看着他撕下另一边的衣襟,紧紧扎住冒血的地方,这才一骨碌爬了起来,往身后密林深处走去。
老天爷似是特意眷顾他们,她一路走一路做记号,不过走了一里路左右,便发现一个掩在纠缠的藤蔓后的山洞。
里头有石桌石凳,只是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她趁着照进来的日头,发现角落里还堆着几把长长的杆子,上面简陋绑着尖锐的铁头,应该是以前猎人打猎的暂住地。
只要没有野兽就好。她匆匆收拾了一下,搬进去了些干草,才顺着原路返回,一路搀扶着单擎啸来到洞中。
单擎啸身上有火折子,她又在干草堆前燃上了一堆旺旺的火,坐在干草堆上,看着单擎啸一点一点把黑血逼了出来。
直到日头西落,她捧了一捧果子和一只处理好了的野兔子进来,单擎啸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了些,只是吃东西时还有些强颜欢笑。
她有些担心他,夜里翻来覆去,睡也睡不着,隔着即将燃尽的火堆望着他,忽然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对,跑过去一摸,果然是发烧了,额头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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