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是按数算,你们不如老鼠。”说话的是奢极。
申屠笑了。
黎关没什么表情。
季环楚恼了,一本正经的脸上一红一白的。
冲击再一次发起。
危险只在一瞬间来临。
拂尘若利剑,四散开来。
季环楚——三界内一等一的高手,左拂尘右图穷,正是阎君遥崖座下最得力之人。
黎关,奢极,申屠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眼前有数不清的利刃飞散,再迅疾的身形,也躲不过如此密集的冲击。
不过转瞬,血色飞溅。
又是转瞬,一袭身姿出尘!
一个人,手中拉着季环楚的佛尘。
人群之中,惊叹一片!
“老三!”奢极睁大眼睛。
来人没有说话,目光静逸……
“你还是来了。”季环楚轻轻一拉,将佛尘归于臂上,“一向说话算数的贺连看来也要失信了。”
“我路过。”眼前,正是贺连,青衣如旧,目色不染。
“路过?”季环楚露出一个怀疑又嘲笑的眼神。
贺连没有恼,亦不语。
季环楚有点尴尬:“那贺连你是打算继续路过,还是也打算与我们为敌?”
所有人都看着贺连……
“咱们什么时候不是敌人了?”贺连微微一笑。
没有再多的言语。
想是默契得不能再默契了。
黎关大少,奢极,贺连,申屠谨七。几乎是同时,忽然身形向四个方向咧乎疾走!白金蓝赤四道光影瞬间将尚在懵懂的护青人紧紧罩在其中……
人们就像看放烟花一样,尚痴迷在四个人撒发出的光芒中时,只觉周身骤紧,顿时昏阙……
夜色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分明。
当一众护青之人再醒来,已在茫茫一片雾气笼罩,隐约周围都是绝壁。
“季大人,咱们在哪儿?”一个剑眉深目的年轻人对着坐在一边儿的季环楚道。
“洪途界际崖下,我们被抛了出来。”季环楚有点气急败坏,又有点无可奈何,刚才他为了一众兄弟不受伤害,不得以以法力护住己方肉身,与一众人一同被抛了出来。
“那……那咱们是着了他们的道?”年轻人道。
季环楚叹了口气,点头。
“那咱们再打回去?!”年轻人握着刀站起来道。
季环楚拉住了他:“不用了,今天到这里吧。”他没有告诉这个年轻人,这四个人都在,他们没有机会,“走吧,这事有点棘手。”
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季环楚说的棘手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正规军,所以他们不说话,跟着季环楚,消失在了雾色之中。
“哎呀,我说你还真是肯大驾光临洪途啊?”奢极围着贺连转了一圈儿。
“这是我家,为什么不能来?”贺连笑道。
“你家?我没听错吧,你大概有好几十年没回来了吧?自从程……”奢极话说了一半儿又咽了回去。
贺连一笑,拍了拍奢极的肩膀,径直走到黎关面前:“私破封印罪责不轻,你打算怎么办?”
“没关系,我在这儿呆腻了。”黎关道。
他俩这一说话,奢极和申屠的脸色都变了……
刚才,黎关危急时刻自己冲破了洪途封印。也就是说,黎关破坏了洪途的规矩,将面临着惩罚。
这对于黎关这个冷面冷心的人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现在发生了。
“老大,谢谢你为了我……”奢极想拥抱一下黎关。
黎关一闪身:“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讨厌受制于人,不能还手。”
黎关大少——杨怜惜手下的首席收魂师,是最早来到洪途之上半霜客栈的人。之后才有了奢极,有了贺连,有了申屠谨七。
他们是杨怜惜手下的四位满主,代杨怜惜掌管洪途一切事物。
只是五十年前,贺连消失了,去做一件他必须做的事情。
于是其他三个人就留在了洪途各司其职,对此,除了黎关始终不发表任何评论,奢极和申屠都很是“不满”。
“正好你回来了,我可以走了。”黎关对着贺连道。
“我路过。”贺连一笑,“所以你暂时走不了。”
黎关一愣。
贺连伸手从怀中将梵丝拉出,一颗略带血色的辞尘托在手中。
“安潮生?”奢极跟着就道。
申屠亦是眼前一亮。
“我想这个可以让你免受责罚。”贺连一笑。
“必须能必须能。”奢极道,“何止免责,再犯七八个错都行啊。”像看见宝贝一样,奢极满眼都是金币乱蹦。
这个叫安潮生的辞尘珠是仙家的,仙家不入轮回,辞尘珠对他们来说就是摆设,但是就是这个摆设却是仙家最不舍得的东西,都被当做宝一样。洪途之规,得一枚安潮生可免罪一次。
黎关点头道谢。
“你原谅他不会笑,我帮他笑。”奢极冲着贺连笑道。
申屠觉得他很无聊,拎起暗夜戟走了。
“今晚别走了,跟我喝酒去,连跟我说说你那个徒弟……”奢极搂着贺连的肩膀。
贺连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淡。
被奢极簇拥着往奢极堂方向走,贺连有意无意看向瞥向街角的一所破旧小房子,眼中一片深蓝。
当邬铃看见窗前的虫虫们排着队拉着手回到了楼角时,第一时间冲过去开门。
门毫无意外被她推开了,用力过猛,邬铃着着实实跌进了一个怀抱。
“你没事儿吧?”申屠谨七看起来很疲惫,伸手将邬铃揽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