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鸾钰法术虽不见得多精,地位更不见得多高,却是天帝陛下眼中数一数二的重臣。曾经的除去他仙宗门之主一说,也不过是天帝和他共商的计划。
“鸾钰啊,这次真是辛苦你了,这么重的外伤究竟是怎么来的?”亲自为他疗伤的天帝,因此而费了不少仙气。
“回陛下,此伤乃受修罗界之玄水所蚀,那水极其阴煞,若非小仙身上带着两件封魔法器,恐怕现在天帝陛下见到的只能是小仙的魂魄了。”司徒鸾钰起身,朝天帝行礼。
天帝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些匪夷所思地道:“能腐蚀仙者之躯的玄水?朕还真是闻所未闻。若真有此水,那可是众仙者的隐患啊。”
“可不是嘛,小仙也觉得那水是个危险的存在。”司徒鸾钰附和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天帝闻言,忽然蹙起眉头。十分严肃地沉默了半响之后,忽然开口说了句:“很久以前,有个人的血……亦是所有仙者的隐患。”
“哦?”司徒鸾钰诧异,“陛下说的是谁?世间还有人的血可以腐蚀仙者的?”
天帝点头:“那人便是我的同胞兄弟……百里玉河。”
同胞兄弟!
听得这句,司徒鸾钰震惊了,不可置信地问:“您是说您跟昔日魔族之尊百里玉河是……亲兄弟?”
天帝顿了顿,眼中一片复杂:“告诉你又何妨,反正他已经死了。何况鸾钰你本就掌守天界所有机密,如今你多守一个秘密,朕也可以少一分忧虑了。”
司徒鸾钰惊讶地望着天帝陛下那张复杂而深沉的脸,心中各种情绪漂浮。
“朕与百里玉河同为龙裔皇子,朕天生仙骨,他天生黑血,我们拜同一个师傅,学同一种法术,同愿成仙。后来我们一起打败了守天大将,击退了各路神者,自封为帝,以天为都。”
“想不到百里玉河曾经也是仙者。”司徒鸾钰诧异。
“不,不是!”天帝忽然反口,“他虽同朕修仙,却因体内流着黑血而与任何仙力清气排斥,最终不能成仙。所以朕劝他回龙裔继承皇位。”
司徒鸾钰没有插嘴,而是继续听天帝话来。
“他的血,是众仙者的克星,朕也不例外。”天帝忽然抬头,神情纠结地看着他,“毕竟天界是他和朕一块夺下的,若将来他也想做三界霸主,朕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遂?”
“遂,朕便派了当时莲神的小弟子潜入龙裔王朝,她就是当年的云赋。”
“陛下,百里玉河不是死在十一位上神上仙的手中吗?”
“确实如此,但在朕看来,置他于死的,应该是云赋。”
司徒鸾钰眉头紧锁,错综复杂的眼神看在天帝眼里,不过是疑惑。
“这也许就是佛家说的因果报应,朕以为躲过了百里玉河这个克星,却不想亲自培养出十一只猛虎。”
司徒鸾钰忙拱手道:“陛下不必自责,那些神仙乃死有余辜,现今三界有陛下主宰才是真正的万物繁华,小仙怎能让他人威胁到陛下宝座。”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司徒鸾钰和天帝陛下之间的计划。仙魔大战之后的莲神十一子,声名大噪,甚至为誉为仙界之首,无他们就无仙界安宁之日。于是,在若干年后司徒鸾钰初登天界时,天帝陛下就派他不惜耗费几千年的时间查出莲神十一子的命脉和弱点。
最后,秘密除去。
世间人还以为仙宗门之主司徒鸾钰,一直在为查清莲神十一子之死耗费精力,然而这不过是他故意做出来掩饰真相的手段。
否则若真要查,为何不直接去往那些神者仙者的府邸,而是偶尔的放那么一两句话出来。
…
“陛下,天象已经回归正常,这天底下已经没有任何仙者能够与您匹敌,您将是三界永恒的主宰!”
“哈哈哈——”
天帝忽然大笑几声,他的内心也是这样希望的,没有任何威胁,没有任何担忧,永远高高在上主宰着一切。
只是,眼下却还有一事未了。
思及此,天帝的脸色忽然转化为担忧:“如今魔婴已经成形,天煞之力现世,莲神十一子只剩云赋的一缕残魂,若是再有一个百里玉河出现,就麻烦了。”
“陛下不必多虑,只要找齐十一件封魔法器,以陛下您的法力定能驾驭诸多法器。到时魔婴与天煞之力结合,您的封魔法阵一出现,他必死无疑。”
“对!”天帝恍然大悟,“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所有法器找到!这世间决不能有任何魔族的存在!必须赶尽杀绝!鸾钰!你传令下去!让所有仙者……遇魔杀魔,”
“是!”
.……
司徒鸾钰得令退下,回头看了一眼宫殿上的牌匾,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
当他准备下界时,却见火曜星君忽然急急忙忙地朝他飞来,神色慌张地道:“得知仙宗无恙,小仙喜极而泣,您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小仙找您可真是不好找啊。”
司徒鸾钰不耐烦地看了火曜星君一眼,道:“长话短说,何事?”
火曜星君左右看了一眼周围,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少顷只见司徒鸾钰的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找到了?你确定?”
“小仙确定!当年那件珍鸟翎羽裙让大公主死得极其难看,最后缠缚在驸马鸣斛的身上,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其实他并没有消失。珍鸟翎羽裙带着花姬笕的诅咒和百鸟的血咒,一直缠缚在鸣斛身上逃到人间去了。小仙也是去往人间时,无意听得凡人流传夜里经常见到千万只珍鸟成人形环飞,小仙便猜测……”
“行了,告诉我位置在哪儿!”
“是!就在……”
果然不出所料,那带着血咒的珍鸟翎羽裙一定还在世间。杀死了大公主,连天帝陛下都没有办法制止的诅咒,眼下是他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