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怯的低头揉着帕子的文玉薇惊呆了,打算拿乔的薛姨娘惊呆了,见多识广的老太太和方氏也惊呆了。
只有文珠觉得太正常,欧阳漓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不趁机索要条件才奇怪了。
前一世只需站着摇摇扇子,就有人帮他想办的事办妥了。这世没有狗腿,欧阳公子会不会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呢。
文玉薇泣心沥血的叫了一声:“欧阳公子。”
薛姨娘赶紧捂住她嘴:“姑奶奶,小点声,还怕知道的人不够多啊。”
欧阳漓对着老太太和方氏的方向,微微鞠腰:“晚生欧阳漓,听闻玉佛寺后山栾树开花,踏寻之下,偶遇贵院,想问嬷嬷讨杯水喝,嬷嬷带晚生候在这里,隔了一会这位小姐过来,晚生觉得不妥,还没走出房门,屋外就吵吵闹闹,晚生为了文府小姐的名誉着想,没有当即离开。后来的情况各位也清楚了。”
欧阳漓再委屈,大魏朝再开化,孤身男女独处一室,女子也是闺誉有损,男子需要对女子负起责任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今日阴差阳错,欧阳公子,这位是我的亲孙女,文府二小姐。”
小户人家的规矩就是这么惨不忍睹,幸好当初没有继续张罗文元薇和欧阳漓的亲事。这样的担当文玉薇也是亏了。
欧阳漓偏了角度对文玉薇的方向也是鞠了一鞠:“惊扰了文二小姐。”
这是打算死不认账罗。
文玉薇不可置信的在薛姨娘怀里扭着。
老太太喝了一声:“二丫头还不去收拾东西。”
文玉薇望望欧阳漓,终是舍弃不了。她已是豁出脸皮,只要她能嫁给欧阳漓,京都贵女谁不艳羡她,今日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也是一段风流佳话。但如果她嫁不成欧阳漓,才是人誉尽失。
她垂下眼眸固执的摇摇头。
老太太闭了闭眼睛暗道冤孽。
她拿出文吉昌的名帖和蔼的对欧阳漓说:“欧阳公子,文丞相和澄空主持在论禅,今日不便招待,改日欢迎你登门。”
欧阳漓恭恭敬敬又施一礼:“晚生荣幸之至。”
“走吧。”老太太带头迈出房门,后面跟着方氏和文珠,文玉薇被薛姨娘硬拉着起身,她扭头抛给欧阳漓一个哀怨的眼神。
欧阳漓抿唇无奈一笑,文玉薇对他的气恼立刻烟消云散,只剩下对自己娘亲设计公子和祖母仗势压人的气愤,欧阳公子真是有诸般难处啊。
*
早晨兴冲冲而来,归去未免有点压抑。车厢内没人开口。
文珠闭上眼睛打盹,忽然马车急停,文珠一个没收住,差点贴到对面车厢壁上。
呼喝之声,兵器相交之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间或响起一两声惨叫。
老太太将文珠和文元陞纳入腋下,口中喃喃念着佛号。
马车厢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口吐鲜血的家丁半截身仰面倒在车厢地板上,大睁着眼睛抽搐几下,头一歪,眼见是断了气。
文元陞惊得连声尖叫,老太太蒙住他的眼,自己也紧闭双目,飞快的念着大悲咒。
文珠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把尖叫声压回去。第一次直面血淋淋的死亡,太震撼太血腥了。
家丁的尸体渐渐滑落,一个蒙面人从敞着的车厢门打量了一眼,立刻朝里伸手去抓老太太怀里的文元陞。
文珠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她连踢带踹蒙面人的胳膊,蒙面人反手一掌就把她打到车厢角落,她艰难的爬起来。蒙面人已经把老太太掀翻,将文元陞抓在手中。
文珠扑过去将文元陞压在身下,蒙面人右手被压,举起左手,劈掌而下。
文珠闭紧双目,心中默念:我有主角光环,我不会死的,我有主角光环,我不会死的。
蒙面人的掌风迟迟没有落下,文珠疑惑的睁眼,正好看到蒙面人翻着白眼软绵绵的委顿在地。
她后知后觉的抬眼,撞进了一双犹如冬日寒冰的眸子里去,那双眼波澜不兴,却在看清文珠面庞的时候,眼底起了气旋,瞳仁越来越暗沉,黑黝黝的犹如龙卷风要横扫一切。
他强大的威压之下,马匹也无措的仰头嘶鸣,就在文珠以为马车箱快被压得散架的时候。
眸子的主人一声清啸,腾空而起,反手从背上抽出长剑。长剑在他的手中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铮铮的发出了几声清鸣。
他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高空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化解了杀身之祸。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冲天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直奔敌首而去。
他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身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在黑衣蒙面的匪人群中异常醒目。他如浮光掠影,一触即走,下手却是毫不留情,剑风所指之处,匪人纷纷中剑惨叫。
原本占了上风的匪徒在他剑招之下没有一合之力,转眼场中立着的只剩两三人。
“点子扎手,扯呼。”
那两三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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