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吧。”
张驰也赶紧拿出身上带的金疮药,帮慕流云处理身上的外伤。
眼看着应该是不会再打起来了,再次捡回一条命的众人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只有妙音师太还是愤愤不平:“当年我是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师父死于血魔父子之手,就算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这仇我也绝对要报!”
慕流云冰冷的眼光再次聚焦在她的脸上,妙音师太却丝毫不怵,张驰忍不住道:“你师父死的时候流云都还没出世,这事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
妙音师太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的相貌和那血魔父子少说也有七八分的相似,又会和他们一般发狂,难道你敢说你和血魔之间毫无关系?”
其实并没有七八分相似这么夸张,如果没有人提这一茬,光是从慕流云的相貌,怎么也不至于联想到血魔头上去,但是妙音师太这么一说,当年见过血魔的人一对比之下,还真觉得慕流云和血魔父子之间有几分相像。
慕流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冷冷道:“有关系又如何?你要报仇,只管来便是。”
“师弟!”天和道长连忙阻止都来不及,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秦无期捂着受伤的胳膊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天璇道长刚才力战卫无极,才保住了我等的性命,即便他真的和血魔有关系,我等也不能恩将仇报。人不能选择自己由谁所生,但可以选择站在正道还是魔道的一边,天璇道长素来行侠仗义光明磊落,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如血魔父子一般滥杀无辜为祸人间。”
天和道长松了口气:“多谢秦庄主理解。师弟血脉发作时,确实是戾气会更重些,但是只要大家不要主动招惹,他绝不会无故伤人。”
秦无期点点头道:“刚才事发突然,众人骤然见到性状如同当年血魔一般无二的人,难免受到惊吓。还望道长可以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众人,以免徒增猜疑,日后大家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天和道长也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下去了,此时身上有伤的人都各自在疗伤,等着外面的人挖开入口处的落石进来,天和道长就趁着这个时间,将那段尘封二十多年的往事说了出来。
“其实熟悉上清宫阵法的人都知道,北斗七星阵只能困住一人,若要困住两人以上就力有不逮,当年我们之所以能剿灭血魔父子二人,是因为我们的师叔玄一道长正好就住在华山后山的清风阁中,有他出手相助,替我们拖住了血魔之子,我们才有机会各个击破。师叔隐居深山多年,不想为盛名所累,而当时我们师兄弟正是需要在江湖上扬名的时候,师叔便命我等不得将他参与围攻之事说出去。”
虽然这样说起来上清七子似乎有沽名钓誉之嫌,但血魔父子最后确实是分别死于北斗七星阵之中,而且长辈之命难违,众人也都表示理解,等着他说下去。
“在我们发现血魔父子的踪迹时,他们也发现了我们,我们远远看见他们将所带的一件东西藏在山石缝隙之中,待到血魔父子二人伏诛之后,我等在那石缝中找到了一个昏睡不醒的婴儿。”
秦无期问:“那就是天璇道长?”
天和道长点了点头:“当时那个婴儿最多只有半岁光景,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对于如何处置这个婴儿,我们师兄弟之间也起了一些争执,有的认为此子很可能是血魔的次子或者孙儿,身上说不定带有血魔的血脉,应该趁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有的觉得这也有可能是他们从别处掳来的婴孩,若被我们杀害,到时候父母找上门来,又要如何交代?即便我们可以推说这婴儿是被血魔所杀,可对这样一个无辜稚子下手,纵然瞒得过外人的耳目,又如何能够瞒得过自己的良心?”
虽然现在慕流云好端端地就在眼前,张驰还是为当时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儿所经历的凶险感到心惊肉跳,要不是上清宫的道长们那一念之仁,这样的一个出众人物,上清宫未来的柱石,只怕是连长大成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几经商议之后,师叔玄一道长决定将那婴儿暂时收养在没有外人造访的清风阁中,大家分头下山打听附近有没有什么人丢了孩子。几番打听无果之后,师兄们又起了‘斩草除根’的念头,可是那时,师叔养了那个孩子月余,已然有了感情,不许我们再下杀手,我等也就只好作罢了,只是多留了一份心眼观察着这个孩子是不是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但是除了比较安静孤僻以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几年后,师叔又说此子天赋异禀,硬要收他为徒,我等虽然有许多忧虑,却拦不住师叔。”想到那个任性的师叔和当时无奈的心情,天和道长叹了口气,“天璇师弟从小到大一直冷静寡言,从未发病,在我们都已经放下心来的时候,事情却突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