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瓶罐罐和各种奇怪物件,想起了之前张驰对他洒的白色粉末,便开口质问:“如果你没有下毒,那先前你对我撒出的白色粉末又是什么?”
“就是石灰粉而已。”张驰顿了一下,发现慕流云依然怀疑地看着他,就懊恼地说,“不信你回现场看看就知道了啊。”
慕流云没有再搭腔,他看着张驰从一个木盒子里拿出银针,在逸尘子那桌菜上一一探了过去,银针一点都没有变色。
“饭菜也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客栈老板生怕摊上这事。
“那可不一定,据我所知,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让银针变色的。”张驰将残余的饭菜拿去分别喂给了那两只鸡,当他喂到一盘炒芥菜的时候,那只鸡不一会儿就开始蹬腿扑腾,一命呜呼了。
慕流云质问的眼神转向了胖厨师,厨师的胆子可比张驰小多了,腿一软差点没跪下:“真不是我干的啊,我没下毒!”
客栈老板也赶紧替他开脱:“这厨子在我这儿都干了四年了,街坊邻居都认得他,是个连条鱼都不敢杀的怂包,他怎么会下毒杀人呢?”
张驰托着下巴上上下下地把厨子打量了一遍,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就问:“你好好想想,你做这道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过厨房,或者接触过原料?”
“有、有!我想起来了!”厨子赶紧说,“是个老太婆,进厨房来借醋,那时候我正好到后院去拿花椒,走开了一下,肯定是她趁机下的毒!”
“老太婆……?”张驰皱眉细想,他记得客栈当时在座的人里是有一个老太婆,那是一个身形伛偻的老人,头发几乎全白,满脸的皱纹和老人斑,大约有六十多岁,除了一个包裹以外没带什么行李,衣衫虽旧却还算体面,带着一个看起来是痴呆的孙子,坐在角落的一桌吃饭。
他总是能把这些细节记得很清楚,甚至都记得那个伛偻老太对孩子的态度有点不闻不问,但这本身没什么奇怪之处,残障孩子不讨长辈喜欢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也没有多加留心。
思索了片刻后,张驰问客栈老板:“当我被这位凶神恶煞的道长追杀逃命的时候,那个老太婆去了什么方向?”
慕流云横了他一眼。
客栈里所有人都摇头表示当时场面太混乱了,谁都没留意。
张驰还不死心地借着客栈的灯光在门口查看了一下,只见满地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脚印,天色又这么黑,根本无法追踪。
他只能叹口气摊开手:“真凶跑掉了,这可怪不得我,但你总该相信不是我下毒了吧。”
慕流云摇头:“现在一切都只是你空口无凭的推测,即便你给他们喝的酒是无毒的,也难保菜里的毒就不是你下的,只不过凑巧有个人进过厨房,你便全推到了她的头上。”
“……你还真是谨慎。”张驰无言以对。
“无论怎么说,逸尘临死前亲口指认了是你加害于他,我虽不知他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但事情弄清楚之前,我肯定不能轻易放过你。”
张驰认命地抓了抓半干的头发:“好吧,我现在也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是无辜的,但你也别认死理地就拿我当作凶手看好不,不如我们俩好好合作,想办法把真凶找出来,洗刷了我的冤屈,也好对死者有个交代。”
慕流云怀疑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找?”
“他们所中的毒发作如此迅猛,简直是闻所未闻,这必定是一种江湖上极为罕见的稀有剧毒,这一带离苗疆近,搞不好就是什么来自苗疆的毒物。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苗医,在毒物方面很有研究,或许他能知道些线索。”
“……那便试试吧。”慕流云暂时也没有别的想法,只能表示同意。
逸尘子等人的尸体一直没有搬动过,临死时的痛苦表情还历历在目,张驰双手合十,对着尸体拜了一拜说:“老哥,我们只有一饭之缘,你就被人害死了,死前还误会了兄弟我就不说了。我想你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也不希望真凶逍遥法外,兄弟这厢得罪了,勿怪勿怪。”
说着他撬开了死者的嘴,拿匕首小心翼翼地刮了一些毒血和粘液装进瓶子,又将毒死他们的芥菜装了一点在另一个瓶子里,塞好瓶盖后说:“这东西不可久放,我们最好连夜动身,明天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到那个苗医的住处了。”
慕流云点点头:“那就走吧。”
说着转身便要出门,张驰诧异地叫住了他:“等等……”
“又怎么了?”慕流云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张驰特别无语地说:“……你不先把这边的事情收拾一下吗?”
慕流云回头,看到客栈中人也都诧异地张着大嘴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位道长居然打算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