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忙,就搁这儿等你呢,”卓不凡赶紧抢断她的话道:“一节课的时间,45分钟而已,我在你办公室玩会儿游戏就成了。”
安澜原本想说我这办公室不是我一个人的,没见还有三张办公桌吗?我们是四个老师一间办公室好不好妲?
可卓不凡既然说了打游戏等,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何况,她这工作,当初也还是靠着卓不凡的关系得来的呢。
二月底她回到滨城,当时不想整天闲在家出来找工作,而因为在国内没有教学经验,国外也没有所谓几级证书什么的,国内的学校一般不相信。
那天她来艺术学校面试小提琴老师,当时学校负责招聘的领导看了她的简历后问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就让回去等通知窀。
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没戏,也就没抱希望,正想着等下去另外一家培训中心看看,没想到走出面试室就碰到跟校长一起来的卓不凡。
卓不凡看见她时明显的愣住,然后十分诧异的喊着:“顾安澜,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当时也懵了,看着眼前这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五官容颜依稀熟悉,尤其是那对粗粗的眉毛,浓得跟用墨笔画上了一道似的。
她终于想起来了,是卓不凡,小时候跟她同班而且还曾同桌过的卓不凡,这人浓眉大眼,小时候圆嘟嘟的一张脸倒是非常可爱。
卓不凡见她不吱声,又赶紧自我介绍了一下:“安澜,我是你发小,小时候坐过同桌的那个?你不记得了?”
她赶紧点头:“记得记得,怎么能不记得?我这只不过是去了国外十年,而你一下子长这么高大英俊帅气了,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已。”
卓不凡就笑,扭头就对身边的中年男人说:“陈校长,这是我发小顾安澜,她小时候小提琴拉得可好了,还曾参加过小提琴比赛拿过奖呢。”
“那顾小姐今天来这是应聘的吗?”陈校长看看招聘室又看着安澜问。
安澜点头,“是,刚刚面试过了,让回去等通知。”
陈校长就面带微笑的点头:“是这样的,我们这面试都不好当场拍板,因为不知道后面来应聘者的水平,一般都在面试完经过统一比较然后再正式通知的。”
安澜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和卓不凡说了几句久别重逢的话就离开了艺术学校,可她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艺术学校的通知,说她被聘用了。
安澜上了一节课回到办公室,卓不凡果然还在等她,不过却没有玩游戏,而是跟下课回来的杜汐正一本正经的聊着钢琴呢。
卓不凡看见她回来,赶紧结束了跟杜汐的话题,回头看着她问:“你忙完了没?”
安澜一边收拾办公桌一边淡淡的问:“你那事有那么急吗?”
“急啊,当然急了,”卓不凡赶紧走到她办公桌边来,一边帮她收拾一边嬉笑着说:“不急的话我能特地跑你办公室来等你么?”
安澜狠狠的瞪他一眼,“你要我那字来做什么?”
“私家珍藏不行啊?”卓不凡回瞪她。
“那我就不写了,”原本收拾完的安澜又在办公椅上坐下来:“你走吧。”
“别啊,”卓不凡赶紧嬉皮笑脸的说好话:“安澜,咱俩可是真正的发小,真金白银的革命友谊,你忘记了,小时候我们参加实地野战,我还背过你呢......”
经卓不凡这一提醒,安澜倒是想起来了,卓不凡还的确背过她。
那是他们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校举行了一个锻炼学生的机会,在七娘山搞了一次实地模拟野战。
那一次,她和卓不凡分在一个组,她从小长得比较娇弱,母亲又只有她一个孩子,家里条件也好,跟一般的孩子比起来,免不了就娇生惯养一些。
她是在奔跑时被对方给击中的,其实对方也都不是故意的,毕竟都是孩子,那人也挥舞着一根树枝扫过来,目的也只不过是想要把她给扫到,意思是把她给击毙了。
可她当时跑得很急,恰好树枝扫过来时她脚下踩着一块石头,然后被树枝一扫,脚下一滑,整个人就直接朝旁边斜坡滚下去。
那一次她不仅摔跤了,一双腿被挂伤了,而且还扭到了脚踝,根本不能走路了,而年龄比她大一岁的卓不凡跑过来背着她下山。
因为卓不凡有些胖,于是男生们免不了就起哄,笑卓不凡是猪八戒背媳妇儿,当时才11岁的她羞得面红耳赤,而12岁的卓不凡则笑着回骂那群起哄的孩子:“你们是羡慕吧?看你们一个个瘦得跟猴子似的,这辈子没准都没媳妇儿背呢。”
安澜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看见还站在那的卓不凡,忍不住就说道:“既然是你要的字,什么时候写给你不成啊?非得在这里等?”
卓不凡这才赶紧说:“得了,我跟你说实话吧,是一位朋友的长辈要过生日了,我认识的那位朋友在惆怅礼物的问题,听说他的长辈特别的喜欢字画,尤其是喜欢闺阁体小楷,而你也知道,现在能写这种字的人极少,而我有求于那位朋友,你说我不找你找谁去啊?”
安澜听他这样一说,更加不敢写了,于是直接了当的说:“你拿去送人我就更加不敢写了,万一写得不好人家看不上......我是真的多年不写都荒了。”
卓不凡即刻就苦着一张脸:“安澜,我们这可是二十年的交情了,你平日里一声吩咐,我即刻就做牛做马的为你跑上跑下,你这就不能......”
“行行行,我帮你写了,”安澜受不了他的唠叨,“走吧,写字不得回家去取笔墨纸砚啊?难不成这艺术学校还有这些?”
卓不凡亲自开车前往沁园,安澜让在门外停的车,并没邀请卓不凡进去,只是推开车门下车时问了句:“那要过生日的长辈是男性还是女性?”
“这有什么区别?”卓不凡不解的看着她。
安澜白了他一眼:“如果是男性我就写松啊竹啊的,是女性自然是以花草为主了。”
卓不凡恍如大悟,看着窗外的她说:“是女性。”
安澜点点头,转身朝沁园走时又回头对他说了句:“估计要一两个小时呢,你到别处转转去,没那么快的。”
“我知道,没事,我就在车上眯会儿就行了,反正昨晚打麻将也打得很晚,刚好可以趁机补眠。”
“......”
安澜突然回家,倒是把秦沁一给吓了一跳,看着走进来的她紧张的问:“安澜,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啊,”安澜见母亲那紧张的神色忍不住就笑了:“妈,你这神经也绷得太紧了,我就回个家你也能紧张成这样?”
秦沁一见真没事就笑着说:“你这是回个家吗?你这是突然冒出来好不好?这会儿不是上班时间吗?你怎么就有空回来了呢?”
“我下午就一节课,可以早点走的,刚好一朋友找我有点事儿,于是就早点回来了,”安澜说到这里才想到正事,赶紧看着秦沁一问:“对了,妈,咱家那老墨还有吧?就曹素功那五石漆烟的墨?”
“有啊,”秦沁一很自然的回答,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安澜:“你不说已经不写字了么?现在又找这墨来干啥?”
“一朋友让我给他写一幅字,我这欠着人情呢,也没别的方法还,恰好他要字,我就答应了,”安澜说话间已经跟着母亲朝楼上她的书房走去。
秦沁一的书房在沁园的二楼,秦沁一的书房很大,比她的卧室都要大,而书房里更多的是旧书和旧的世界名著等,当然,还有不少字画类的珍藏品。
取了曹素功的五石漆烟墨,找出红星特净尺的陈宣,拿了十年前最喜欢的狼毫,然后推开宽大的落地窗,对着窗外那株兰花草写了一幅《兰花赋》。
安澜写好这幅字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她还在沁园里就打电话给卓不凡,说如果他今天没时间那她就拿到学校区,让他明天到学校去拿就成了。
谁知道卓不凡在电话里淡淡的说了句:“我就在你家门外等着呢,赶紧出来吧,你帮我写了一幅字,我总不能连饭都不请你吃吧?”
安澜原本不跟他去吃饭的,可卓不凡非要请,嘴里还嚷着:“顾安澜,二十年的革命友谊呢,你不能有了老公就忘了发小。”
安澜最终招架不住,何况回到易家那冷清空荡的大院,她除了吃饭也就没别的事做,最终也就还是跟着他去了。
安澜原本想着就随便找一餐馆吃饭,谁知道卓不凡居然开车出了城,然后一路向东,最后居然来到了七娘山。
“我猜你肯定还没吃过窑鸡,”卓不凡把车停进半山腰上的一家农家乐后这样对她说:“窑鸡是滨城东部的一道特色菜,而这道特色菜因为烹饪对地理位置的考究,在市区是吃不到的,必须到这半山腰上来才有得吃。”
农家乐处于七娘山的半山腰,整个餐厅倚着山形而建,没有所谓的大厅,都是包间,而且因为地形的缘故,每一间包间的造型装修都不一样,当然,所观赏到的风景也不一样。
窑鸡是农家乐的招聘菜,而除了窑鸡,这半山腰上还有农家乐老板种的各种小菜,全都是纯天然的,当然,半山腰上的鱼塘里也养着各种淡水鱼。
安澜没想到滨城东部还有这样一个跟大自然如此接近的用餐地方,点青菜和鱼时,服务员直接把他们领到了菜地边和鱼塘边,说点什么菜就拔什么菜,点什么鱼就捞什么鱼。
点完菜和鱼,卓不凡才笑着说:“我前不久跟一朋友来过这里,当时就想,如果带你来这里吃饭,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安澜的确是很喜欢,夜幕降临,整个农庄亮起了灯,而那些悬挂在树上的灯又把让原本漆黑的山林点亮,纯天然的绿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流光,幽静而又自然。
山上清新的空气里飘荡着野花的香味,自然而又恬香,他们的包间在一个凸出的山坳上,在包间里不仅能看见七娘山的夜景,同时还能看见不远处大海的暮色。
窑鸡果然不愧是招牌菜,名不虚传,而鱼塘里的鲈鱼味道也格外的鲜美,菜地里现拔的菜心更是清香无比,安澜只觉得大快朵颐。
饭还没吃完,安澜的手机就响了,她以为是易家大院的张嫂没收到她发的短信打电话过来,所以都没看清来电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结果还没来得及‘喂’那一声,手机里就传来易水寒十分不悦的声音:“顾安澜,都晚上八点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来?”
“......”
安澜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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