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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一时无语,她没想过他的童年是这样的嘛,谁能想到易家堂堂二少是跟在佣人身边长大的呢?
而在一边洗菜的蔡素珍却笑着说:“水寒小时候也帮我做不少事呢,那个时候易家三个孩子,事情又多,夫人不太会带孩子,老爷老夫人又在北京,水寒跟我睡习惯了,一个人在床上睡不着,于是为了能早点睡觉,他每天晚上都帮我做事情的。”
易水寒听了这话脸微微有些发红,收起烧好的鸡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也没做多少事,主要还是妈妈做的,我就帮忙打打下手什么的,目的也只是希望妈妈能早点陪我回房间睡觉,因为我怕睡晚了第二天打瞌睡。”
而蔡素珍也在这时把青菜洗完了,安澜帮忙一起端进厨房去,蔡素珍让易水寒待安澜到楼上去玩或者到外边去转转,她来煮饭做菜。
易水寒就说那我去镇上帮你个买水龙头回来换了,我刚去洗手间时发现那个水龙头一直淅淅沥沥的漏水来着。
安澜赶紧跟上:“我跟你一起去吧,我顺便去镇上买点东西。”
易水寒就回过头来说:“你不用了,镇上也没什么东西好买的,你缺东西等下回滨城再买好了,就在家跟妈妈一起煮饭吧。”
“......”
安澜原本想说我是到镇上去看帮蔡妈妈买点什么礼物,可易水寒既然不让她去,她最终也还是没有跟着去。
“水寒小时候不容易,”蔡妈妈做菜时对站在旁边的安澜说:“当然,我不方便去评说易家每个人的为人方式和处事态度,因为各人站在自己的角度都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安澜,水寒这孩子心地好,懂得感恩,只要你对他好一分,他便会十分的回报给你。”
蔡素珍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才又语重心长的对安澜道:“所以,安澜,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一定会对你好的。”
安澜便点头:“嗯,我知道,我会......尽量对他好的。”
安澜心想,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好要用怎样的方式去表达呢?
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好和不好的标准在哪里?
这边蔡妈妈把饭菜做好,那边易水寒已经从镇上买了水龙头回来了,于是一家三口便坐下来吃饭。
三菜一汤,两荤一素,蔡素珍不愧是在易家做了三十年的人,这厨艺绝对不输给那些大酒店的厨师,做出来的真真是色香味俱全。
易水寒把一个鸡翅夹到安澜的碗里:“吃这个,女孩子吃鸡翅以后梳头梳得好。”
安澜微微一愣,抬眸看他一眼,然后又夹起这个鸡翅默默的送到自己的嘴里吃着。
她记得刚认识他不久时,俩人一起去麦当劳吃饭,当时她要点麦乐鸡的套餐,谁知道易水寒非要让她点鸡翅套餐。
易水寒那时也是这么说的:“女孩子吃鸡翅以后梳头梳得好。”
当时她还笑着反问:“如果我吃一堆的鸡翅还是梳不好头呢,那怎么办?”
易水寒就非常无奈的回答:“如果一堆鸡翅都不能让你把头梳好,那我只能去学理发了,我总不能让别人帮你梳头吧?”
“安澜,这菜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啊?”蔡妈妈见她一直低着头吃饭也不夹菜,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探寻着问。
“没有啊。很好吃的,”安澜赶紧抬起头来,然后又拿筷子夹了根绿油油的菜心放自己碗里。
蔡素珍就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我也不太会照顾女孩子,因为之前水寒也没带来过,所以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就多多包含了。”
安澜听了这话心里明显的咯噔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易水寒,而他一脸自然的啃着鸡腿,并没有觉得蔡妈妈的话有何不妥。
她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都说易水寒和凌雨薇恋爱了五年,俩人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为何易水寒没有带凌雨薇来蔡妈妈这里呢?
从蔡妈妈的叙述中,易水寒对蔡妈妈是极好的,当然,蔡妈妈以前肯定也是对易水寒极好的,既然是这样,易水寒按说应该会带自己心爱的女人来见自己最尊重的长辈啊?
难道说,易水寒只想带妻子来见蔡妈妈,而他之所以没带凌雨薇来,那是因为他和凌雨薇还没有结婚?
心里虽然疑惑,不过安澜并没有问这些,依然默默的吃饭,而蔡素珍则在向易水寒打听徐青莲昨天的生日宴。
从俩人的谈话中,安澜了解到,蔡素珍昨天是去了易家的,只不过她是去吃的午饭,因为惦记家里养的这几十只鸡,所以下午就坐车回来了,而安澜和易水寒晚上到易家自然是没见到她。
午饭过后,安澜帮蔡妈妈一起洗碗筷收拾厨房,而易水寒则趁这个时间去洗手间帮蔡妈妈换好了水龙头。
忙完这些,易水寒去车厢里拿了从滨城带来的礼物给蔡妈妈,而蔡素珍则责备他乱花钱,说这镇上什么都有,而且镇上东西比城里便宜,哪里需要他买了送过来。
蔡素珍说这些的时候,易水寒便只是笑,也不跟蔡妈妈分辨,安澜恍然觉得,蔡妈妈和易水寒之间相处得才更像是母子,完全不像邵含烟和易水寒之间的那种疏离客套。
下午两点多,易水寒和安澜告辞要回城,蔡妈妈叫他们等一下,然后便蹬蹬蹬的跑到楼上去了。
待她再下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米黄色布料的布包,而且那布包还胀鼓鼓的,估计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安澜还没回过神来,蔡妈妈已经把手里的布包给打开了,一套崭新的纯手工纯棉绣花四件套床上用品出现在安澜的视线里。
“安澜,这是我去布料市场买的纯棉布和丝线,绣的这黑颈鹤的被面,当然不能跟太太他们准备的丝绸比,不过好歹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喜欢。”
“我很喜欢,纯棉其实更贴身,”安澜看着蔡素珍手上的纯手工绣的被褥略微有些激动的说:“只是......我觉得......”
安澜想说,我觉得你应该留给水寒心爱的那个人,而我跟易水寒的婚姻,还不知道走到哪一天就结束了呢?
可因为易水寒就站在身边,这样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妈妈给你就拿着,”易水寒在一边略微烦躁的说:“你这扭扭捏捏的是不是真看不上妈妈的东西啊?”
安澜听易水寒这样一说,赶紧双手接了过来,然后笑着对蔡素珍说:“谢谢妈妈,我这次来得有些匆忙,主要是水寒没跟我说过有您这么一个母亲,所以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
“你要有心,给妈妈的厅里写一幅字不就是成了?”易水寒白她一眼,“你没见妈妈这新屋里还没有任何的挂件呢。”
“那成,我回滨城一定写一幅送给妈妈,”安澜赶紧顺着易水寒的话说。
“行,别急,什么时候得空了再写也不迟,”蔡素珍笑眯眯的拉住安澜的手说:“妈妈不会别的,也就会点手工,待你们以后有孩子了,我再给绣点小衣服小被子什么的......”
安澜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酸,她想蔡妈妈绣工这么好,绣的小衣服小被子肯定好看,只可惜,她估计没那福分,享受不到了。
回去的路上,到底遇上了塞车。
其实塞车的时候,刚上高速公路不久,好在也没有塞死,只是极其缓慢的移动着,跟龟速差不多。
这样游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终于到了一个出口,易水寒见前面实在走不动,于是便和大多数车主一样选择了下高速去走国道。
国道的路并不熟,自然是只能跟着GPS走,刚开始路上也还有不少的车,可走着走着,路上的车越来越少,路也越来越幽静,而两边的建筑物逐渐的稀少,渐渐的变成农田和大山。
上车没多久就睡着的安澜醒过来发现还在路上,而且两边的景物明显的不对劲,已经两个小时了,可这会儿连大城市的踪迹都寻不到。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安澜疑惑的望着窗外。
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左右,正是傍晚十分,夏日的夕阳从林间穿过来,斜斜的的照在车玻璃上,让车都染上了一层光晕。
“刚刚前面修路,我绕了一下道,”易水寒侧脸看着她:“睡醒了,路边有卖荔枝的,这个很新鲜,买几颗来尝尝鲜吧?”
安澜便扭头看向窗外,路边果然有卖荔枝的,都是竹筐上放一个簸箕,那刚刚熟的荔枝便摆在簸箕上,鲜艳无比。
而隔路不远的地方就有大片的荔枝树,路边卖荔枝的也不少,隔几十米就有一个,应该是当地的村民。
安澜其实不是很喜欢吃荔枝,虽然荔枝很美味,但是荔枝吃了也容易上火,沁园也有荔枝树,但她和母亲都吃得极少,一般都是陈婉茹母女三人吃或者是陈婉茹拿回她娘家人吃。
安澜还没来得及说‘算了吧,不买了’,易水寒已经把车靠边停下来了,而那卖荔枝的阿姨正热心的招呼着他们买荔枝。
安澜摇下车窗,对那阿姨抱歉的笑笑,又对她晃晃手,表示自己不买。
可她这边刚拒绝了阿姨,驾驶室那边易水寒已经推开车门下车去了,而且和那卖荔枝的阿姨讨论起来。
很快他便买了一大袋荔枝上来,估计有四五斤,他笑着拿出一挂递给安澜道:“卖荔枝的阿姨说荔枝补脑,补血,美容,还能止痛消肿,我觉得适合我们俩人吃,你赶紧尝尝,这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着呢。”
安澜接过荔枝来还忍不住笑骂了句:“你是钱多,要吃新鲜的荔枝我们回沁园去不就成了?站在荔枝树下,想吃哪颗摘哪颗,不比这新鲜?”
易水寒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我把你家沁园有荔枝树这事儿给忘记了,好吧,回去把这荔枝给张嫂他们吃,我们去沁园树下吃个够。”
安澜就笑着说:“你把沁园的荔枝树忘了没关系,不要把沁园给忘记就行了。”
易水寒微微一愣,遂不再说话了,默默的启动车开上路,而安澜则把荔枝给剥了皮,然后伸手过去递到他嘴边。
他稍微迟疑一下张开嘴,咬着那白得近乎透明的嫩肉,荔枝不大,第二口就咬到了她的手,她赶紧撤手,他却趁机重重的咬上一口,她痛得低呼,他却得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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