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明白了，原来是母亲要她跟顾青雀来个偷梁换柱，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相府，而顾青雀……

    一想到顾青雀，顾从灵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情，凭什么为了一个刚刚回来，见不得光的顾家小姐，就要她舍弃挚爱？她顾从灵的心可没这么软。

    手指轻轻抚上红裳，一抹艳丽的笑自她嘴角散开来。

    微风轻拂窗棂，树叶跟着和声，玉苑里四处都是欢笑声，好不热闹，青雀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又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已经梳妆完毕，下一步，该是去前堂拜别父亲了。

    她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跳动的情绪，正要叫平姑一同前往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切可收拾完毕？”说完，又径直走到青雀的房间，乍看一眼，她稍一愣住，果然是人要金装，这打扮之下，哪里还像一个普通的小姐，眉宇间自带了一种异于常人的秀丽，一双眼眸，更是勾人心魂。

    心里冷哼一声，这样的人，自然是留不得。

    “大娘怎么来了？”青雀见她打量着自己，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于是暗自加了一分戒备之心。

    “怎么？本夫人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在这顾府，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说话的份量也还是有的。”顾夫人挑眉看着她，青雀自知与她正面交锋不行，便故作服了软，低声道：“大娘教训的是。”

    见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后，顾夫人才心里满意，高声道：“平姑，还不去看看你们小姐的轿子到了没？可别耽搁了时间。”

    站在一旁的平姑这才想起，慌慌忙忙说了几声是，便头也不回的朝外跑去。青雀见平姑一走，心里嘎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顾夫人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心里仔细盘算着接下来将要走的每一步，她与芸娘对视了一眼，阴阳怪气的对青雀说：“你来顾府这么久，我作为主母，也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可如今，你却要走了，我这心里呐，是五味杂陈，你与灵儿一般大小，我待你便如待她一样，现在，我赠你一杯临行的酒，算是表达我这些日子对你不周到的歉意，如何？”

    使了一个眼色，芸娘立马上前来，从食盒里拿出一樽清酒递给青雀。可她没有接，动也没动，眼睛直直的盯着酒樽。她顾青雀在樊城那十几年，可不是白待的，这点小伎俩她又如何看不出来？明明自己抢了顾从灵的位置，可顾夫人却还要装做一副舍不得她离开的样子，望着那杯酒，青雀想也没想道：“多谢大娘赐酒，可是，青雀却不敢喝。”

    房内寂静的很，顾夫人面目闪过一丝慌乱，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不成？芸娘也亦等着她的下文。

    只见青雀勾了勾唇，缓缓道：“今儿这个日子，青雀不敢饮酒。”

    听到她这样说，顾夫人稍稍心安，看了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她的灵儿可等不得。眸中的闪现出一抹阴狠，厉声道：“你不喝也得喝，芸娘，给我亲自喂她。”

    “是。”

    芸娘快步到她面前，一把扳过她的肩头，另外两个顾夫人的婢女随即前来，强行摁住青雀，让她动弹不得。青雀这才发现，她房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响声前来救她，可见顾夫人在之前是做足了功课。

    芸娘的力气大的骇人，她一手使劲捏着青雀的脸，另一只手拿起酒樽就往青雀嘴里倒。

    青雀左右摇晃着脑袋，可酒还是从她喉咙里流下去了，一股火辣辣的滋味在喉间窜动，看着酒已尽数进入她的腹间，顾夫人露出了笑容，拍手叫道：“灵儿，你可以出来了。”

    青雀抬眼，一袭红裳让她眼前模糊，面前这与她穿着一模一样，打扮一模一样的女子，可不正是顾从灵？她嘴角噙着笑，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青雀，眼里满是蔑视。

    扬着头从她身边走过，挽起顾夫人的手臂，娇声道：“母亲，灵儿准备好了。”

    “从现在起，你就是顾青雀了，在还未进相府之前，你不能抬头，不能说话，知道了吗？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的偷龙转凤，还有，我跟你父亲说，你暂时去你外祖母家住些日子，顾府的一切，你就不用担心了。”顾夫人说。

    顾从灵点点头，兹事重大，她定然会守口如瓶，只是，不知道木亦寒是否会识破她的身份。

    眼前人影开始变得的恍惚，相互重叠又分开，青雀使劲摇了摇头，想要保持清醒，却无可奈何。顾夫人冷哼一声，“没白费力气了，这酒里面我可下了迷魂药，饶是你再有通天的本领，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