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带着宠溺的意味:“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子,静如亭中幽兰,动若丛林之虎,她的一生,便不甘心做一只局于人下小人物。”
“哦?是谁?”青雀问道。
时问青抬头望向天边,目光飘渺而空旷,声音静得,就像是从深潭发出的叹息,“她呀,叫无双,一心固执了要做天下无双。”
那种神情是青雀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是她知道,时问青一定是喜欢那个叫无双的女子,否则,哪会有人能流露出如此的真情。心里微微泛起嫉妒之意,青雀咬住下唇,一股子莫名的滋味在心头极为不好受。
接着又摇摇头,她怎么了?这是嫉妒,可她怎么会对一个未曾见过面的女子心生嫉妒呢?
无双,无双。
青雀在心里反复念着,突然脑海里萌生出一个念头,她这一生是要追求自由的,没有谁规定她将来的路,那她又为何不能卸下麻雀的外衣,做一个天下无双的女子呢?
第二天,天刚刚亮,王齐就催着时问青赶路了,两人骑上马正欲走时,时问青问青雀:“青雀姑娘,你是否要去帝都?我们可以载你一程。”
“诶,公子……”王齐苦着一张脸道。
青雀客气的笑了笑,摆摆手故作轻松道:“没事的,你们有急事,就先走吧。”
“那你呢?”他又问。
青雀低头抿唇不语,她也想跟着他们一同回帝都,可是……这两个大男人的,若是叫旁人看见了胡说八道,可还叫她以后怎么见人呐。
“王齐。”时问青道,“把包袱里的披风拿出来。”
王齐不解:“好端端的,拿披风干嘛?”
“拿来就是。”
“哦。”王齐在包袱里左右捣弄了一会,才慢腾腾拿出披风来,正欲递给时问青时,又听见他说:“给青雀姑娘。”
青雀接过披风正诧异时,时问青淡淡看了披风一眼道:“你把它披上,虽然帝都百姓思想较为开放,但人多口杂,难免会闲言碎语,更何况,你还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青雀想也不用想就猜到了,她也没有拒绝,乖乖的听时问青话,将披风穿好。
这是一件极大的黑色披风,青雀穿上它,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裳,有点不合身,但是也从头到脚都把她给包住了,这样就不会有人看清她的脸。
披风上有股很淡的清香,在手臂处,还有一块妖艳的花朵图案,青雀敢确信,这件披风的主人,一定是个女子。
突然一双厚实温暖的手掌,从她腰间而过,一把揽住她上马,来了个措手不及,青雀忍不住惊呼,时问青低低笑了一声:“别动。”
青雀是又恼又羞,一张精致的小脸顿时火辣辣的烧,她坐在他前面,是一点儿都不敢动弹。
时问青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扯过披风帽子,将青雀的面容遮的严严实实,感觉到他手靠近的温度,青雀心里,像做了贼般咚咚的跳。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鸟儿无意撞上了云端,青雀的心里柔软的不想话。
时问青骑马骑的非常快,不出多时,他们已经远离了阴臼山,走上了前往帝都的大道。途中,青雀几度感到眼前恍惚,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树木的身影一闪而过。她虽说不怎么娇生惯养,但终究是女子,体质没有男子一半的好,在马上又颠簸的厉害,青雀好几次想让时问青停下,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
似乎是察觉到了青雀的不对劲,时问青渐渐放缓了速度。抬眼望去,前路漫漫,可若依照时问青的速度,不出一日,他们便可到达。
前面有红色的酒家旗子迎风飘飘,时问青看了看青雀,对着王齐道:“我们到前面去歇歇脚。”
“好。”王齐答道。
“你还好吧。”他在耳边轻轻问道,虽然耳畔有疾风,可青雀还是感受到了来自时问青的呼吸声,那么轻,那么软。
“还……还好,我没事的。”青雀努力振作起来,声音里带着虚弱。
“吁――”三人在酒家前停下,王齐将马赶去一旁吃草,时问青搀扶着青雀,青雀心里是极不情愿的,她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呢,可是她此时浑身无力,只得暗自埋怨自己脱了后腿。
“几位客官,吃点什么?”小二快步前来问。
“把你们这儿上好的酒菜都备来。”
“好嘞,客官你里面坐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