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自己受骂挨罚事小,再连累了刘灿。而且李太后给她找的教导嬷嬷也是严厉的很,不说行走坐卧,就是吃个饭,不仅怎么拿筷子,怎么夹菜,甚至连怎么咀嚼都有要求!所以若论舒服,还真不如她早年在伙房里烧火呢。不过现在刘灿来看她了,还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她就觉得,哪怕是受再多的累也是值得了。
见她这样,刘灿哪有不明白的?叹了口气:“难为你了。”
喜鹊连连摇头,她正要再说点什么,就见那边的宫女频频往这边看,她抿了下嘴:“大郎君,我……要先回去了。”
“不急。”刘灿说着,伸手帮她别了一下头发,“她们不是还没催你吗?还是太后给你定了时限?”
喜鹊的脸轰的一下红了,讷讷的说不出话,刘灿看了她一眼,收回手,暗暗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
喜鹊有些愕然的抬起头,有些弄不明白为何刘灿刚才还说不急呢,转而又变了,刘灿笑了笑:“我想起来陛下那边还有些话要说,就不多留了你了,这个给你,虽是在宫里,多些银钱也方便。”
“不不,我不要,上次拿的……”
“拿着!”
她态度坚定,喜鹊只有红着脸收了,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刘灿始终微笑的看着她,心中微微的有些叹息。她并不想喜鹊真的喜欢上她的,可她们现在这样的关系还真不容易。
“看来要什么时候对她表露身份了,不过……总要过了这一阵。”她这么想着,也就把这个问题丢到了一边,再怎么说,喜鹊目前也只是一件小事。
她回到刘承佑那里的时候,刘李二人已经把事情说完了,正在喝茶,看到她就招呼她一起坐下,刘灿跟着喝了一杯茶,就同李业一起离开了,待走出宫门,她拉了李业一把:“舅爷可知道郑赛出事的地方是属于谁的吗?”
李业点点头,刘灿又道:“此事陛下可知道吗?”
“我尚且没对陛下说。”李业说的有些纠结,要说这事他是要对刘承佑说的,可如此一来就有些得罪郭崇了——这事他想想就觉得操蛋,明明是他的人被杀了,他却还害怕得罪人!但他也是真怕。他虽身为国舅,却没有真的在臣子圈里混开,郭崇是难得对他还算和蔼的武将,虽然现在有些失势了吧,可也是一方大将,他还是非常看重的。
“那不知舅爷可去找郭将军说过吗?”
“这个……也还没有。”
“那舅爷不如去找将军一下,把这事说开了,省的留下什么芥蒂。”
李业一怔,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刘灿想的没错,当郭崇知道郑赛死在自己摊子前的时候,头都大了!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虽然现在他已经年过半百,可依然觉得自己不比十七八的时候错多少——他依然能喝一大碗驴肉汤,能耍上两个套路的大刀,而在这个时代,他相信自己是能再闯下一番事业的。可是,他不得志!
他不得志是有很多原因的,不过最关键的,一是史弘肇的打压,二是杨王二人的冷淡。四大臣里,三个都不看好他,剩下一个郭威对他也是平平,而他呢,虽有野心,偏偏又做不出那种卑躬屈膝,谄媚献上的事情。所以就有些不冷不热,不上不下了,最后没奈何,就去烧了刘承佑的冷灶,而在这里他又有些担心杨王等人,只让自己的儿子去接近刘承佑,自己却是不往前凑的。他的谋主有对他说这样出不来什么效果,他却有自己的顾虑——杨史等人现在是还承认刘承佑,可谁知道以后会如何?若刘承佑有了太子,会不会再抬举那个孩子?或者就算没有孩子,也还有……
有些事是不敢想的,他若与刘承佑走的太近,真到了那一天,那他就彻底被打入冷宫了!而反过来,他只要没事,总能保住郭子允的,而且,这个冷灶他也算一早就烧了,所以若刘承佑真有翻身的那一天,他总会比现在更近一步。
刘承佑早先的表现是让他极为失望的——看歌舞、喝酒,在宫中摔打物品……如此作为,这灶是热不起来的,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刘灿来了。要说郭崇一开始就多么重视刘灿也不尽然,但他比别人好的一点是,他的位置不够高,不会以俯视的态度去看刘灿,看密州刘家,刘灿来那一天,他也去看了,离得远,也看到了那个庞然大物,他不是太理解那么大的船到底有什么威力,但他能想到,能造那样的船,难道就不能造同样的攻成武器吗?而拥有这种技术的刘家,怎么,也不会弱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