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前夕

妈妈，我们说正事儿呢，你扯那些做什么？”方秋白听着妈妈转移话题，有些闷闷地回嘴道。

    “好吧，你如果担心妈妈一个人孤单的话，我陪着你去上大学，怎么样？”

    程娟这个问题也有想过，所以，试探着问问女儿的意思，现在的孩子，主意正的不得了，所以她从不随便就替女儿做主。

    “妈妈，要不然，你要是有好的人选，再婚其实我是能接受的，我都这么大了，妈妈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幸福了！”

    方秋白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不过是心安理得地仗着妈妈宠着自己而已，于是，心中越发地愧疚。

    “行了，你妈我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现在啊，我就一心一意地等着你考上大学，然后我要风风光光地回清远，办上个十桌八桌的，让他们好好地看看，我的闺女，有多能干！”

    程娟说的是实话，这些年下来，她就指着方秋白过日子呢，好在女儿听话懂事，成绩也好。

    “妈妈，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拿个状元回来的，不过要是能有新爸爸，其实也不错的，妈妈，我不会排斥的。您以后要是遇上了条件不错的，就成家，好不好？”

    “行了行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什么都敢说，赶紧吃饭，然后去看看书也行，看会儿电视放松一下也行，别瞎操心了。”

    方秋白有些挫败地从妈妈手里接过了白饭，然后嘟着嘴，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程娟也不理会，自己乘了饭，夹了一筷子烧茄子，堆在了方秋白的碗里，然后这才专注地吃饭。

    不过方秋白的话终究还是有影响的，程娟这一晚上，都有些走神，倒也不是别的，只是觉得女儿长大了，在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方秋白是单身家庭长大，将来要是在婚姻上被别人挑剔可怎么好？要不怎么说是当妈的呢？很容易就想的多了。

    不过方秋白说完了之后，倒是直接地就扔到了脑后，妈妈肯定比自己这个小丫头考虑的周全不是，妈妈不管会不会再婚，都不会影响自己和妈妈之间的感情就是了。

    母女俩看完了新闻联播之后，方秋白就回书房去看书了，看看书，做做题，保持一下手感，其实也不错，总比一直发傻来的好吧。

    到了九十点之后，喝完了牛奶，方秋白便被程娟给押着上床去了，依着程娟的话来说，那就是“即便睡不着，那就躺在床上养神好了，总归多休息休息是好的。”

    所以，方秋白就很听话地回床上睡觉去了，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半个小时之后，方秋白就已经彻底地睡了过去，程娟蹑手蹑脚地将门打开，然后替她掖掖被子，这才转身出去了……

    回到了自己房子的郝柏言对着眼巴巴的孙君有些无语了，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呢？

    “怎么样？怎么样？”

    “谁知道呢？不过方秋白的问题是小，可程阿姨会同意吗？毕竟她才是正主儿啊，你搞不定她，就算是方秋白一百个满意，那又有什么用呢？”

    郝柏言皱着眉头问道。

    “程娟那人，你也知道，简直就觉得她闺女就是人生的全部了，我这才想着从小姑娘身上突破么。再说了，我俩虽然见面次数不少，可是彼此之间，真的不熟啊，你说我这般突兀地提出交往甚至是结婚来，她会不会把我当成轻浮不稳重之人啊？”

    孙君这几天，想了很多，虽然实效性行动没有，可是见面的次数，还真是不少。

    “我觉得你想的太多了，对于程阿姨和方秋白来说，你都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想那么多，还不如慢慢地相互了解呢。就算程阿姨条件不错，可是将来过日子，总不能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你怎么还这么单蠢啊？”

    对于孙君这副样子，郝柏言还真是看不下去，所以刺了两句之后，便不理他了。孙君现在暂时地借住在郝柏言这儿。所以，两人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局面了。

    “好吧，一切都要等到高考结束了才行，你说我怎么那么苦逼，和你对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天下第一苦命人啊!”

    忍不住地，孙君就有些嫉妒郝柏言的一帆风顺了，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行了，别发神经了，你们律师事务所不忙吗？你到底要赖多久啊？”

    孙君这一阵子被自家爹娘弄的相亲给折腾怕了，所以，借着出差的名义，躲到了y市来。

    “我还有三天的出差期呢，怕什么，再说了，逼急了我就直接修年假了，反正我这两年一直都忙的死去活来的，人一辈子，或者图什么？不就是图个享乐么？我干嘛要把自己逼的这么紧啊！”

    对于他的抱怨之言，郝柏言才懒得管呢，电视上也就那么几个台，跳过来跳过去的，就是那么几个电视剧，他没兴趣，可孙君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爱看这种农村大戏，郝柏言只能翻白眼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秋白便早起了，开始了自己的晨跑，程娟自然是要一起陪着去的，生怕女儿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方秋白也不劝妈妈，就随她吧，跑跑步，也是锻炼身体呢，妈妈虽然有上健身房，可早上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错。

    其实这些理由，都是程娟用来堵女儿嘴的，方秋白也就只好任由妈妈作为了。母女俩跑完步，然后在外面去吃了早餐，德志是一如既往地热闹，早上来这边吃早饭的人简直多的不得了。

    好容易地才等到了空桌子，程娟母女俩吃好了之后，刚起身，就立即地有人过来占位置了。

    她们也没有继续占着不走的心思，所以，出了德志，慢悠悠地往家走，也算是消食了。

    郝柏言这个时候跑步路过德志，在外卖窗口排队，自然是看见了方秋白母女俩，他本想上去打个招呼，可惜，方秋白一脸坚决地摇头，他也只能放弃了这个打算。心中难免地有些郁闷，继续排队。

    虽然能理解方秋白的做法，可心中还是忍不住地有些低落，自己就真的那么拿不出手吗？

    方秋白这么害怕程娟发现两人的关系，有几分是担心程娟反对呢？患得患失的郝柏言就算是买到了早饭，也没多少心思吃了，不管是粥还是包子，都便宜了刚刚洗漱完毕的孙君。

    这一整天，郝柏言就时不时地在走神，好在他的工作也没有人逼着，正大光明地溜号，谁也不能说什么就是了。

    至于孙君，拎着布袋子，去了菜市场，去制造偶遇去了！这种行为，简直让郝柏言鄙夷到了极点。

    不过这是孙君昨天打电话求来的秘籍，自然是要试试才知道好不好用了。果不然，程娟母女俩回家之后，方秋白去书房看书了，程娟拎着菜篮子，去了不远处的菜市场。

    自然而然地，就遇上了笨手笨脚的孙君，孙君自己捏着几颗西红柿，想要讲价，可惜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价，吭哧吭哧地，脸憋的通红，让看过了他西装革履，侃侃而谈的程娟觉得好笑。

    不过，她还是按着孙君所期望的那般，上前替他解围了。总之，这人也算是熟人了，不能让人家就这么出丑吧。

    程娟一脸笑意地走上前来，让孙君的老脸更红了，程娟也没提别的，只是替他还了价，又换了几个新鲜些子的，看着他付钱后，这才将布袋子给递了过去。

    “嗨，天天吃外面的，实在是让人觉得吃不下去了，这不，我就想着，来买点菜，可是头一回，也不知道行情……”

    “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还会做饭啊！”程娟有些理解，又带着几分好笑地说道。

    “我哪里会做饭啊，不过是将生的弄熟就是了，一个人住，总不能天天吃食堂吧！”

    孙君不经意地，就开始透露自己的情况。程娟倒是有些尴尬，两个不熟悉的人之间，说这些，总觉得有些奇怪。

    “是吗？那你想要买什么？”

    程娟也没有要继续发问的意思，直接转了话题。孙君有些失望，不过听着这话，立即地打起了精神，回道。

    “天气有些热，弄点开胃的，您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多来点苦味的菜，比较好，这个苦菜，你回去之后，焯一下，然后凉拌就行。主食你喜欢吃什么？”程娟也没有全部都替人家做主，只是建议了一个就算了，转头问起了其他。

    “额，什么都行，只是胃口不大好，所以……”

    “嗯，那就吃凉拌面吧，弄点菜码，然后吃凉面吧，这样既能饱肚子，又可口。”

    “这个不错，我在外面食堂也尝过，本地的凉面挺好吃的！”

    孙君既然点头同意了，程娟便熟门熟路地带着他，去了一旁的主食店，买了一块钱的面条，也足够孙君吃了。不过他还是让人多装了一块钱的，省的自己没的吃。

    要知道，这个厨师，可不是自己啊！孙君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学一下怎么做饭了。接下来，又去买了点水萝卜，豆芽菜之类的，孙君才算是彻底地完成了自己的买菜之旅。不过，耽误了人家的时间，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呀，真是多谢你了，这么麻烦你，改日可一定要让我请你吃饭谢谢你才好呢。”

    孙君简直就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若不是高智商，还真是没法子想出这样美妙的主意啊！

    “呃，您也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好了，孙先生，我先走了。”

    程娟的菜还没买全，所以有些着急，对着孙君告别了之后，便转身走了！留下了孙君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在不停地咬手帕。

    一个女人，那么要强做什么？稍微的依靠一下男人，不好吗？哪怕自己帮忙拎拎菜，也好啊！

    不过他的吐槽程娟可是不知道的，她加快了脚步，将自己所需的苦瓜，苦菊这些买好了之后，从另一头的出口直接回家了。

    孙君等了半天，早市都要散了，这才晓得只怕人家是早就走了，所以，带着几分失魂落魄地走了！

    唉，真是出师不利啊！

    回去之后，他这副鬼样子自然是受到了郝柏言的冷嘲热讽，不过他也觉得孙君的这个手段不错！至于效果，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程娟母女俩吃好了午饭，方秋白便继续地去做题了。程娟闲着没事干，便出门了，去店里转了一圈，附近学校都放假了，自然也没什么生意，她又去了一趟十八小，替方秋白看了看考场，今天下午，整个考场都是开着的，所以，作为家长的程娟很是容易滴就进了教室。

    方秋白是第一排的第二个座位，正对着门，应该没那么热，这就好了。程娟很是满意地离开了十八小，然后去了隔壁的小卖店，买了几瓶汽水儿，小孩子家，似乎都爱喝这个，所以，明天让方秋白带两瓶水去考试好了。

    回到家时，方秋白还在做题，似乎沉浸在做题中，嗡嗡转的风扇还有暑气，都消散了不少。

    “秋白，路微微的电话。”

    “好，妈妈，这就来。”方秋白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起身走了出去，在家她已经穿的够清凉的了，可还是觉得热。

    听着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的，程娟就去了厨房，将一直浸在冷水里的西瓜给弄了出来，挑出了瓜子，切成了条，撒了点盐，这才端了出去。

    本地的西瓜特别的沙，甜度也高，方秋白每次都能吃的肚子圆鼓鼓地才放手。不过她不喜欢西瓜撒盐，可惜，这会子，可由不得她呢。

    方秋白虽然和路微微俩聊着天，可也伸出了一只手，抓了一块儿西瓜，塞到嘴里之后，这才皱起了眉头。

    程娟的眉头皱的更紧，这死孩子，不洗手，就吃，不怕拉肚子啊！不过看着她求饶的可怜样，程娟也只能起身去洗手间，投了个毛巾，让她擦擦手。

    路微微本来就没觉得自己该紧张，可是被自家老爹神经兮兮地这么一通，那么一段地，闹的有些心慌慌的，所以，打了电话过来，和方秋白聊聊，然后定定心思。

    方秋白这个没良心的，一点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苦楚，竟然笑的这副德行。路微微恶狠狠地要挟了方秋白一番，她没发现的是，自己慢慢地放松了。

    路爹已经被自家父母给赶出了酒店，还是别在这里添乱了，省的影响的薇薇发挥，所以，路爹一再地表示，自己明天一大早就过来，这才在路薇薇长舒一口气中，走人了。

    两个小姑娘聊了会儿之后，便挂了电话，毕竟路薇薇是在酒店，这个收费，似乎不是按着普通的话费收的。

    电话聊完了，方秋白也皱着眉头将那碟子加了盐的西瓜给吃完了。

    “妈妈，我出去走走啊！”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郝柏言应该到了。

    “行，要不要妈妈陪你去？”程娟在卧室里，也不知道在干嘛，闷声问道。

    “您可别，我就在附近走走，然后很快就回来！”虽然妈妈看不到，可是方秋白还是摆摆手，然后将钥匙放在口袋里，换了鞋，出去了。

    程娟听着门响声，出来之后，方秋白已经不见人影了……

    果不然，方秋白一路小跑，到了十八小门口的时候，郝柏言已经到了，远远地看着郝柏言，真好看，就像是一幅画一样。

    这一刻，方秋白心中甜蜜非常，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友，其实感觉不赖！

    “来了？”郝柏言自然也是看到了她，微微一笑，让方秋白觉得刚刚的画儿活了一样，她是真的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呃，好害羞！

    看着无端地红了脸的方秋白，郝柏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关切地问道，

    “天气太热了？还是你是跑过来的？”

    “没事儿，我跑的有些急了，你早到了？”

    “没有，刚刚才到。”郝柏言自然不会说，自己已经在这附近逛了一圈了。

    “还是别进去了，这里我都熟悉的不能再熟了，下午妈妈还来看了一回呢。”

    “去看看吧，反正也费不了几分钟不是，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我不能太晚回家，明天考试，妈妈肯定很紧张！”

    “放心，放心，肯定会准时地送你回家的，绝对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郝柏言的话，其实还是很有信服力的，所以，方秋白也不嫌热地将手递给了他，两人手牵手，进了十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