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和亲郡主的贤王此时正心急如焚,平日温和的眼眸也浮现一丝急色。郡主在乾国境内失踪,作为送亲使节,他责无旁贷。如今垣国的迎亲使已将此事回报给垣国的国君,估摸着过几日垣国的国书就会送到皇上的手中。
不过被皇上责罚是小,菡嫣的安危是大,究竟是何人借劫走了菡嫣,目的又何在?
当霍菡嫣从红木床榻上苏醒过来,手下的毛皮触感让她不禁一颤,记起自己在花神节上被人用*香劫走。微微思索之后,眼眸微转看着紧闭的房门和伏在床边熟睡的素言,刚想撑着床板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全身酥麻,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刹那间便倒了下去,暗自运用内力却毫无作用。只得用略带虚弱的声音轻唤,“素言,素言……”
素言听见唤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郡主苏醒过来,即刻兴奋的叫道:“郡主,你醒了?!太好了。”这几日她都担心死了。
“扶我起来。”霍菡嫣吩咐道。起身后坐在床沿上,看着房间的戎国装饰,肯定的说道:“戎国人。”不过究竟是戎国的什么人,抓自己又要做什么?如今自己全身乏力,内力也无法运行,多半是他们怕自己逃走而动了手脚。
“我昏迷了多久?”既然素言并无异状的守着自己,那么她定然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郡主已经昏迷三日了。”素言皱眉开口。
霍菡嫣看着她略带风尘的面容,担忧的说道:“他们可有为难你?”
“没有,他们本打算杀了奴婢只劫郡主,可是郡主一直抓着奴婢的手,他们便让留下奴婢的性命,方便照顾郡主。”如今想到那几个彪悍的戎国人,素言便觉得全身发麻。他们虽然并没有伤害她,可他们的眼神都好恐怖,仿佛自己便是笼中的猎物一般。而且他们在途中喝着生血,啃着生肉,还说着她根本听不懂的戎国语言。
这几天郡主一直昏迷,她不敢吃也不敢睡,直到她们二人被送进这城中的大院,那些人才离开。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霍菡嫣轻声问道,过去三日,以行程来看她们应该到了何处?
素言咬着牙,为难的看着郡主,迟疑的说道:“樊城。”
樊城之外五十里,乾国的军营森严壁垒,除却巡夜的士兵传来的脚步声,几乎没有多余的声音。大大小小的帐篷中屹立其中,淡淡的烛光从帐篷内透出来,远远望去宛如夜间繁星。
平凡无奇的帐篷里,一位七尺的浓眉大眼的彪形大汉正对着着上位之人回禀,眼神略带些许喜悦。“启禀侯爷,厉将军已经率三千精锐翻过了天门,最迟明日便可对樊城形成包围之势。”
“甚好。”薛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藏着清冽。
短须的中年男子不自觉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略带得意的说道:“上次邛火酉便以为咱们要翻过天门,围困毫州。谁知咱们竟然偷袭四关镇,占领郾城。”他虽未亲眼眼见,可也料想得到,那厮的脸色定然十分有趣。“而这次咱们果真翻过天门,他竟一无所觉。”
莫非邛火酉当真以为乾军乱了阵脚盲目攻城,只待时日军心溃散?简直笑话,自跟着宁远侯那一日,便从未见在战场上见他有失败、失算之时。自己虽是云王部下,也不得不承认这宁远侯年纪虽轻,对战场的敏锐度和洞悉度,便连自己这半生戎马之人都自叹不如,此人便如云王平日中夸赞的一般,仿佛就是为战场而生。
薛严眼角轻挑,唇角勾起。“邛火酉以为本侯绝不会故技重施,本侯偏要施给他看看。”
其实他早些时候因为和亲之事,的确乱了阵脚,心绪不宁。只想不计任何代价夺取樊城,迅速赶往兰州。可连番的攻城失利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明白若是如此下去,莫说攻城,便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会搭上。想到此处,不禁薄唇微抿,眼眸深邃,厉声说道:“传令下去明日攻城,必要速战速决,攻入樊城第一人赏黄金千两。”
“是!”
副将们刚离开帐篷,早已守在外间的暗卫立刻掀帘子进去,略带僵硬地福身下跪。“侯爷。”
薛严盯着下方的暗卫‘珏’,先是眉目微皱,接着倏然站起身来,目光凌冽,宛如夜幕中的火焰会将人焚烧殆尽。“你怎么来了?莫非——她有恙?!”
当初察觉‘辛’和‘炙’有异,自己便将‘珏’派了去,让他将人在兰州暗中拦下,待自己攻破樊城之后立刻前往。此时‘珏’应该陪在她身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暗卫口吻中显得有些忐忑,“侯爷,郡主失踪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薛严肃穆的盯着他,眸中隐现疯狂之色。什么叫郡主失踪了?!
暗卫立即将花神节上发生的所有事尽数告知自家主子,当日人潮汹涌,乾、戎、垣,甚至南疆之人都掺杂其中,而对方似乎早有准备,而且个个是高手,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将郡主劫走。垣国如今正与乾国和亲,以求安宁,绝非垣国之人。南疆人少于外人接触,可能性也不大。想来只有正与侯爷对垒的戎国……
只见薛严额上青筋凸起,目光越来越深邃,越来越低沉,最后显现阴狠嗜血之色。
而几乎同一时辰,位于樊城左侧的将军府中,随着嘎兹一声,房门的大门被慢慢打开,邛火酉从屋外走进来,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绿眸一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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