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凌冽,寒意萧瑟。
康熙慢悠悠地从袖中摸出一块镶金的玉佩递给十四道:“去吧……”
十四会意康熙的意思,手中拿了玉佩,便上前叫门,将玉佩递给守门的老头儿,叫给他们的主子看。
不足半刻,便有一人急急地行来,年约五旬,苍而不惑,深墨的衣裳,绣纹的靴子,惶恐地便要下跪,却被魏东亭迅速地止住了。
“不必多礼,进去罢……”康熙从容地率先进了府门,十四与妗琰随后,黛玉不远不近地跟着,见那人跟在康熙身后,形色惴惴,抬袖不停地擦额头上的汗。
“去书房……”康熙前行了几步,便对身后的人说道。
“是……”薛长亭好不容易擦干了头上的汗,却听康熙要去书房,头上又开始涔涔地冒汗。
妗琰回头看了一眼黛玉,而后渐渐慢下来,凑近黛玉耳边笑道:“这个虞闵候也实在是太倒霉了,皇阿玛这样突然上门,还不把人吓个半死。”
黛玉默然无语,心想吓个半死的又何止是那个虞闵候,连她也是。
几人一路前行,出亭过池,不久便到一处,翠竹随风遮映。
“皇上,前面便是了……”那虞闵候领着转过一曲折游廊,便见小小两三间房舍。
薛长亭上前,推开中间一门,便要迎几人进去。
“魏东亭……”康熙突然停在了门口,转身对几人说道:“你和十四,妗琰在门口等着,林丫头……”
康熙微微地眯了眼,看着黛玉道:“你跟朕进去……”
黛玉默默地不言,心中的不安却是更胜。
康熙说完,也不等人反应,转身便进了书房。
幽冷而暗沉的房间,此时却甚是压抑。
“皇上……”那薛长亭心中极是恐惧,书房门一关,便霍然跪在地上,口中喏喏,却是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知道朕为何而来?”康熙缓缓地走近书案,随身坐在椅上,眼眸带着幽幽的冷笑,说话状似漫不经心,却极是瘆人。
“臣……臣……”那薛长亭此时头上的汗出个不停,双手撑在地上,竟是连擦汗也不敢。
黛玉一直默默地站在康熙身边,面上虽始终没有表情,心中却是如坠冰窖,冷得透心彻骨的。
康熙蓦然抬头看了黛玉一眼,见她眼神沉静如水,才缓缓移了眼神,盯着抖筛糠似的的薛长亭问道:“朕听闻,苏红玉是你献给太子的?”
“回皇上,是臣……”薛长亭一听康熙的话,整个人都僵住了,等回过神来,只觉大难临头,眼前一阵发黑,头贴着地面,似乎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当时可知,苏红玉是苗疆玉溪族人?”康熙缓缓地从椅上站起,步行至几乎要五体投地的薛长亭面前,蹲身在他面前,伸手强自将他的头抬起,一双眼,犹如淬了毒药的刀锋一般冷厉。
“太子……”薛长亭被康熙的指尖狠狠地捏住了脖子,面上窒息地腾起一股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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