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白音,没给白音盖,抓着被子坐在床边儿,视线落在了白音修长结实的两条大长腿上。
回想起刚抱回白音那会儿,细胳膊细腿,个子还没到他大腿,一个洗澡的木桶就能把白音装得满满当当,可现在白音已经高出他半个头了,身板儿没他宽,但比他长的匀称。
说起来,白音哪儿哪儿都比他好,比他强,他这么优秀完美,他是他的儿子,他很高兴,好像他这一生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儿就是遇见了白音,好像所有的美好也都是从有了白音后才开始的。
在寨子里过着清苦的生活,后来当了兵,日子也不好过,跟着珏汶不愁吃穿,可打打杀杀的日子更谈不上舒心,他也没亲人,十六岁那年跟他最亲的弟弟死了,后来跟他不太亲近的父母也相继而亡了。
他一个人生活着,倒没觉得不妥,哪天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牵挂,可有了白音,一切都变的不同了,他那么贴心好玩儿,跟他那么亲,小时候他逗他,白音你长大了想娶什么样的媳妇儿,他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不要媳妇儿,只要阿爸!
被子缓缓落在白音身上,巴图挨着白音躺下,摸着白音的脑袋,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闭上了眼。
巴图知道这份一直陪伴他的美好总有一天会不可避免的落入他人手中,谁的孩子长大了不结婚生子,他无法阻挡,也不会去阻挡,虽然他难过,但他接受,因为他是白音最亲密的人,这份亲密谁也代替不了,他在白音心中的地位任何人都无法企及。
这对儿戒指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带相同的戒指,他刻着他的名字和他的名字!
巴图揉捏着白音的头发,想着想着,笑了,这孩子的头发都是软软的,不像他硬得扎手,白音估计是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晃了晃脑袋,抬胳膊巴拉了一下头顶。
巴图睁开眼,看被子滑到了白音的腰间,往白音身边靠了靠,伸手拽被子之际,巴图僵住了,白音翻身紧紧的抱住了他,“别离开我。”
白音此刻并不清醒,巴图也知道,但巴图的眼眶瞬间红了,反手一把搂住白音,巴图哽咽的说出了几句话。
“傻孩子阿爸怎么会离开你,阿爸哪儿都不去就守着你,你结婚了,阿爸搬到你隔壁,你有孩子了,阿爸和你一起养大。”
次日,白音还没睡醒,巴图就去了厨房, 白音起床后看到中指多了一枚戒指,而不是两枚,没觉得奇怪,一定是萧风给他带上的,然后他喝多了不小心弄丢了一只,丢了就丢了,这戒指原本是为那个人准备的,那个人不要,这戒指留着没任何意义。
白音坐在床上打算把手上的戒指拔下来,扔进垃圾桶,可这戒指像长在他手指上一样,任白音使出多大力气戒指卡在他关节处就是不脱落,又拔了几下,没松动的迹象,白音出了房间。
巴图正在厨房忙活,沙发上有一套干净的西装,西装上放着的是衬衣和领子,再一来洗手间,洗漱台上搁着的是挤好的牙膏和漱口的水。
白音纳闷儿地拿起了牙刷,按理说他昨晚喝得不省人事回来,他阿爸生气才对,怎么反而对他更好了,也没多想,洗漱完,白音来了厨房。
“阿爸。”
“嗯。”巴图应了一声,抓着勺子顿了顿道, “阿爸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以后别瞎花钱了。”
门口的白音,“....”
“戒指多少钱?阿爸给你报销。”巴图觉着这钱不应该白音花。
“没多少。”
白音瞥了眼巴图指头上的戒指,不动声色接过了巴图手中的勺子,“阿爸戒指你先给我,款式我不满意,想换一个。”
转身拿碗的巴图乐了,“傻小子,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呢,换了不是给别人带了。”
白音没吱声,有条不絮的将粥盛入了碗中,但其实心里是烦躁的。
白音不明白他阿爸怎么能误会成这戒指是送他的,如是换做天少,指定早渣毛了,抢也歹枪过来,白音则不然,巴图不往下取,他不会强迫巴图,一个他不想巴图不高兴,再者他强行要回,巴图必问他原因,这一问又会牵扯到天少,他和天少已断,何必弄出那么多事儿,令所有人不开心。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人可以因为某些事儿苦恼,偶尔放纵也正常,但不能苦恼一辈子,没完没了的让自己沉浸其中,这是白音的想法,他也是照着这个方向去做的。
自打那天醉酒后,白音再没碰过酒,也没因为天少而心烦意乱,无论什么事儿一旦成定局,白音绝不会再为此纠结,想办法也要让自己跳出来,所以白音的生活又回归到了从前,甚至比从前更忙碌,每天开会,见客户,监管旧工程,开发新项目,除了吃饭和几个小时的睡觉时间,白音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忙,只是临睡前白音不由自主的会去拔指头上的戒指,也只是那戒指每天任会出现在白音的中指上。
这一天萧风来找白音,见白音还带着戒指,在白音办公室皱着眉来回的跺步子,白音问他什么事儿,他也不说,最后白音被他晃得实在脑袋疼,起身去了会客室。
白音走了,萧风也不走,从跺步子改为坐在沙发上小歇,白音见完客户,开了个小会,一踏入办公室的门,萧风扑了上来。
“白音跟我去吃饭吧。”
白音摇头,“我没时间。”
“你一定要去。”萧风难得的一脸严肃。
白音瞅他...
“不去我和你绝交。”萧风撂了狠话。
白音向办公桌走去,“随便。”
“靠。”萧风一挑眉道,“白音没了我,你可就再没朋友了,你考虑清楚。”
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