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一路考到了春闱,成为至德十五年壬辰科的两榜进士。
当时家里人的眼睛落了一地。
可更让人意外的是,四叔父中了进士之后竟然没有参加翰林院庶吉士的擢选,出了琼林宴就直接回了金陵城,好像他去考个进士,就是为了堵住二房老祖宗等人的嘴,让他们不再管束他似的。
然后,他依旧想干什么干什么……有段时间甚至梳着道髻穿着道袍让祖母害怕他是不是要出家做道士。
这样的一个人物,在程许眼里,就像章回小说里仗剑走天涯的侠客,快意恩仇,磊落不羁,令他向往不已。
如果他和周少瑾的事能说服四叔父,那父亲和祖母那里……肯定能事半功倍!
虽说自他启蒙之后因刻苦攻读和四叔父之间来往的比较少了,可他还记得小时候四叔父常带着他到处玩耍的情景……四叔父一定会帮他的!
程许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前途又充满了希望。
他拔腿就往程池位于九如巷东边的宅院“小山丛桂”去,一面走还一面对欢喜道:“四叔父为什么要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还叫什么‘小山丛桂’?太湖石垒成的小山倒不少,可桂花树却一棵也没有看见。难道之前曾经种过一片桂花树,然后全被砍了?可为什么要砍了呢?我们族学里的秦子安,就是那个长得高高瘦瘦的家伙,据说他们家种了一百多棵桂花树,就成了村里的富户,可见这桂花树也是挺值钱的……既然桂花树都砍了,为什么不换个名字?也不知道这名字是什么时候取的?谁取的名字……”
小山丛桂在长房和二房交界处,花园的最北面,距九如巷的后街只隔着堵墙。
他絮叨着,却没人回应。
程许回头,就看见欢喜有些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
“你这是怎么了?”程许奇道,“一副死了娘老子的样子?”
欢喜苦着脸嘀咕道:“死了我娘老子只直管办丧事就是了……我怕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程许停下脚步,蹙着眉峰望着他。
欢喜只觉得脖子一凉,道:“您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五房汶大老爷身边的多福帮汶大老爷借着程家的名义放印子钱,后来闹到了四老爷那里,四老爷把多福按在地上打了个半死,汶大老爷不仅不敢为多福说一句话,还得在一旁陪着笑脸,事后还要请四老爷吃饭……”
“这关你什么事?又没有打你?”程许微愠,道,“何况四叔父管着家里的庶务,这种人不往死里打一顿,杀鸡给猴看,难道要等到别人告到官衙里去了再帮汶叔父收拾烂摊子不成?”
问题是事后他被四老爷叫去问了句“听说欢庆是你胞兄”,就被晾到了书房里……站了快两个时辰才出来。
如果不是四老爷身边的大丫鬟南屏提醒了他一句“要不是这事牵扯到大爷身边的人,我们家四老爷才不会管呢”,他还不知道四老爷这是在警告他呢!
欢喜一直没敢告诉程许。
当时多福给他们几房的贴身小厮都递了话,让他们随个份子,有财大家一起发。他在外院管车马的哥哥欢庆没有跟他知会一声就以他的名义随了份子……
他都不知道的事,四老爷却知道。
这几年他头顶就像悬了把宝剑似的,吓得他乖乖的一点犯规逾矩的事都没有做。
等会见到了四老爷,也不知道四老爷会不会记起当年的事来……
欢喜小腿肚子打着颤,跟着程许去了小山丛桂院。
四老爷住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上次欢喜来的时候惴惴不安的,走的时候诚惶诚恐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山丛桂院是个什么样子。这次有程许掠阵,他心中略安,才敢打量四周的景致。
正如大爷程许所说,小山丛桂院太湖石垒成的山挺多的,东一群,西一堆的,形态各异,玲珑有之,厚重有之,轻巧有之,质朴有之,加之大树参天,野草丛生,还有清泉潺流其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走到哪处深山老林了,却没看见一颗桂花树。
他们刚踏上院子里的青石小道,四老爷身边的小厮清风就一身青色道袍出现在了小道上。
“大爷!”他向两人行礼,“您怎么过来了?请到花厅用茶,我这就去通禀南屏姐姐。”
程许停下了脚步,道:“四叔父不在吗?”
不然为何让南屏来待客。
清风笑道:“四老爷和顾六爷去了鸡鸣山,说是后天才回来。”
程许大失所望,道:“那好,等四叔父回来了,你就派人去跟我说一声,我要事要找四叔父。我今天就不进去了。”
清风笑着应“是”,送程许和欢喜出了小山丛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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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了周末。
祝大家周末愉快!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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