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祺醒的很早,然而傅其深竟比她起得还要早,房间里找不到他的人。拉开窗帘,天空阴沉沉的,还飘着几丝秋雨。
洗漱完毕下楼,宋祺就见傅其深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走上前询问:“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醒得早,睡不着便起来了。”傅其深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揽过她的腰走向餐桌,“吃过早饭我们一起去墓园,然后再去医院。”
去墓园的事是他们昨晚说好的,但是去医院做什么呢?
见她一脸疑惑,傅其深耐心地解释:“你之前不是说过了例假想做个身体检查吗?昨天我已经帮你预约好了。”
宋祺一时未回神,讷讷地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他用心把她的话记在心里了还是说其实他心里也急着要孩子。
多想无益,用过早餐,两人便开车出门了,在去墓园的路上买了一束百合花。
“她喜欢百合?”宋祺爱不释手地捧着手中的鲜花随口问了一句。
傅其深“嗯”了一声。
也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正好她也喜欢。
两人到达阮青菀的墓地时,墓碑前已经放了一束百合,花瓣上还渗着露水,应该是有人一大早就来过了。
“是沈凌峰吗?”听完昨晚傅其深所讲的往事,宋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个痴情种沈凌峰。
“除了他没其他人了。”傅其深淡淡地把地上的那束鲜花移开一些,然后从宋祺手中接过百合,放到墓碑前。
抬眸刹那,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没有了。
难道是沈凌峰拿走的吗?
正当他思量之际,宋祺还深陷好奇:“她的父母呢?”
“她是孤儿。”傅其深站起身来,看着墓碑上鲜红的名字,喃喃地回答道。
——阮青菀。
还真是巧,她也是孤儿。
不知是不是这些莫名其妙的巧合,宋祺竟觉得和这个素未蒙面的女人很是熟悉。
“青菀你好,我是宋祺,是其深的妻子。我今天来不是像你炫耀的,而是我想来感谢你,虽然我从未见过你,但我想我们应该长得很像,托你的福我才能遇到其深,遇到自己真正的幸福。愿你在天堂,过得安好。”
女人在感情中是善妒的,但换个角度,她的情敌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她的妒忌又要寄托在谁身上呢?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现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很爱她,她能感受得到。
傅其深牵起她的手,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块墓碑,庄重而严肃:“青菀,我已经放下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清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尔后更多的是感动。
为了她,他以后不会再来了,过去的伤痛,就让它永久地埋藏在心底,总有一天,时间会将它疗愈。
离开墓园,两人便驱车来到医院。
“傅太太,你的身体情况良好,至于为什么没有怀孕,很有可能是工作压力所致。傅太太,工作之余也要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受孕率也会提高。”医生如是说。
走出医生办公室,宋祺顿觉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了,原来不是她身体有问题,或许就像傅其深说的,他们的宝宝比较懂事,还不想这么早地报道打扰爸爸妈妈的二人世界。
“现在放心了?”傅其深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调侃道。
宋祺心情大好,连笑容都沐浴着阳光:“放心了。”
“那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去努力努力?”蓦地,傅其深突然停住脚步,双臂搂住她的细腰,俯身凑到她耳边提议。
“你正经点,有人看着呢!”宋祺羞赧地推开他,目光无处安放随意往旁边一瞥就见有路人正盯着他们窃窃私语,更是羞得面红耳赤。
“所以你要不要?”傅其深置若罔闻,依旧保持着那副亲密姿态,不依不挠非要问出个答案。
其实她也不知为什么,医生说她身体无恙后她也很渴望和他厮磨痴缠,感情上肯定是一万个同意的,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白日宣淫。
“你不回公司上班?”眼珠子骨碌一转,宋祺故意转移话题。
“今天是周末。”傅其深闲散地笑了笑。
宋祺暗暗骂自己蠢,竟然连今天是周末都忘了。耐不住眼前那双灼热的眸子,她跳起来勾住他的脖颈,窝在他的颈间赧笑道:“那咱们赶紧回去造娃娃吧!”
突如其来的热情像一团熊熊烈火在傅其深的体内蔓延开来,二话不说便拉起她的手走进了电梯。
然,刚到医院大门口,一辆救护车极速而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
医院里每天都会进进出出不知多少病人,他们本想绕开不管的,但宋祺还是耐不住好奇,回眸多看了一眼,跟在护士后面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宋琳玉,而担架上那个男人,正是宋东南。
脚步猛然停住,她浑身哆嗦了一下。
显然,宋琳玉也看到了她,不由分说就冲到她面前。
只觉凌厉的掌风扇过,宋祺下意识地别开脸,但那一巴掌始终没有落下。
“傅其深你给我松开!”宋琳玉尖声吼道,下一秒就嘤嘤传来吃痛声。
“你不撒泼我就松。”傅其深站得笔直,面若冰霜,冷得可怕。
“你松开她吧。”宋祺见再用力下去她那小细胳膊肯定得骨折,看刚刚宋东南那副景况,她不想雪上加霜。
傅其深松开的时候还是用了点力,宋琳玉高跟鞋站不稳,踉跄了一下,宋祺下意识地上前搀扶,她记得宋琳玉有孕在身,虽然是人渣陈振东的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只是好人没好报,待她站稳反手就把宋祺推开,幸好傅其深眼明手快,否则摔倒的就是宋祺了。
“你的肚子?”宋祺拧起眉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平坦的腹部,怎么说快两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也该隆起了,但现在竟……
“孩子流掉了,你开心了?”宋琳玉挺直了腰杆,掀起红唇讥嘲地笑了笑。
宋祺暗暗咀嚼她的话,并不想深究其中缘由,复而再次抬眸指了指被抬进去的宋东南:“他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他怎么了?”宋琳玉横眉冷对又要冲上来,傅其深立马护到她面前,无果,宋琳玉眉目发狠:“宋祺,你们好歹父女一场,没想到你竟会冷漠到逼他去死!”
逼死。
多大的罪名。
宋祺陡然想起那日在何维办公室,宋东南向她下跪哀求的情景。印象中,他绝对是个贪生怕死之人,那日在何维办公室他没赶往下跳,想必他也不会再自寻短见,但刚刚看他手腕上抱着厚厚的纱布,应该是割腕了。
生死就在眼前,她一时被吓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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