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最后的谢幕

有人没有完全被系统蒙蔽吗？”槙岛圣护说，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个，因为就算那些人的到来，也不能阻止他的步伐。“我们下去吧，去将这个巫女系统的真面目，揭示到世人的眼前。”

    两人朝着地下前进，并且很快就到达了通路的尽头。两人费了一番功夫将伪装的隔离百叶窗打开，果不其然，下面还连接着紧急楼梯。

    隐藏在世人脚下的处所四处延伸着粗大的管道，因为并没有特意弄上照明，显得非常阴暗。狭窄的楼梯错综复杂，如果一不小心踩空的话，大概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场面。

    浅见雅人望着盘旋而下的楼梯，头脑里突然一阵晕眩。

    他伸手摁了摁眉心。

    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身体非常不适……

    “雅人？”站在他身边的槙岛圣护发现了他的异状。

    “我没事，走吧。”虽然是模拟了人类的身体，但是这几天并没有过度劳累的情况，浅见雅人没有在乎这一瞬间的晕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不过，在越接近最低层的时候，浅见雅人就察觉出来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

    就好像身体开始脱离他本人意识的掌控一般。

    而与此同时，他在下面感受到了丘比特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

    丘比特怎么会来到这里？他本来打算在事情结束之后去联系丘比特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它。

    难道说……他的身体是丘比特搞的鬼？毕竟是靠着丘比特的能力模拟出来的身体……

    一边思考着，两人已经到达了底层。最里面的门开着，铁灰色的中年女性手里拿着保持着麻醉枪模式的支配者，站在他们的面前。

    “欢迎回到这里，初号。这里就是巫女系统的真相，统治着这个社会的神谕所在。”

    槙岛圣护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景象之上。

    “神谕？”槙岛圣护用厌恶的语气嗤笑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你们不过是人脑的集合体、通过统合人脑的活动让思考力扩大化罢了，简直就像马尔尼巴比的医生一样。”

    槙岛圣护的侃侃而谈就好像被一层玻璃隔离在了他的世界之外。身体的凝滞感越来越明显，好像意识就要从中脱离出去。

    浅见雅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禾生壤宗的背后，一个有着金色翅膀的小男孩凭空出现在那里，但是除了浅见雅人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丘比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进行能量转移，我亲爱的主人。”金发蓝眼的小男孩的容貌开始慢慢地改变。

    纯黑的双瞳是黑夜般深邃的色泽，同样黑色的长发甚至垂到了脚踝的位置。

    无论男女都会觉得被吸引的俊美容貌上明明挂着微笑，这样的笑容却并没有到达眼底。

    这才是丘比特的真实模样。和浅见雅人有着如出一辙的外表。

    “我本来以为和莱德少尉、鲁鲁修陛下的情况一样，只是因为对方是世界存在的‘因’你才会对他感兴趣，”丘比特飘到浅见雅人的面前。他将两人的额头轻轻地碰触在一起，纯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连串类似于计算机代码的东西。

    “但是，槙岛圣护的存在超出了预料。”

    丘比特用无机质的声音说道。

    “为了避免本体崩溃，我必须采取这样的措施来确保万无一失。能量转移已经开始进行，三分钟后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什么意思？避免本体崩溃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不知道这样的规则……

    浅见雅人震惊地问道。

    “这是只有共同体才会知道的事项。”丘比特一副不愿意多说的表情，“请相信我，主人，我不会做对您有害的事情。”

    我想留在这里。我不想离开。

    浅见雅人用尽了一切的意识想来反抗丘比特的力量，但是在尝试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这是被“法则”所限制、规定的力量，除非丘比特不这样做，他永远不可能脱离这样的束缚。

    就好像丘比特不能长时间离开他的身边，否则只能面临消亡。

    但是——他不想离开。

    槙岛圣护和禾生壤宗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初号你可真是个讽刺的天才。”被槙岛圣护说教了一番，禾生壤宗说。

    “不是我……是斯威夫特才对。”

    “那你的意思是，就算死，也不愿意回到我们当中来吗？”禾生壤宗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槙岛圣护眼中明显的讽意让她觉得不爽。

    “回到？不，从一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一份子。”槙岛圣护看了看她拿在手中的支配者，“而且，如果要杀我的话，支配者一开始就不应该保持着麻醉枪的模式。”

    “我们集体讨论过的决定是，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就强制执行。”禾生壤宗用着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

    “这样吗。不过我的意见却正好相反。没有人能够逼迫我做不想做的事情。”槙岛圣护说道，然后他在禾生壤宗的表情上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站在她的视线之处的，是浅见雅人。

    槙岛圣护愣了愣，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然后诧异地睁大了澄金的眼瞳。

    浅见雅人的身体上泛着类似书本中说过的夏日里的萤火虫聚集起来时的莹绿色光芒，也许更像是电脑模拟的虚拟人格分散时程序分解的光。

    这样的光芒慢慢地从浅见雅人的身上脱离，然后猛地炸裂开来。

    “雅人——”

    槙岛圣护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有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

    没有顾及身后的禾生壤宗，槙岛圣护朝着浅见雅人的方向跑了过去，然后接住了对方颓然倒下的身体。

    莹绿色的光芒温柔地在他的手间划过，然后轰然散去。

    “能量转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