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才想起她出院的事情没跟姚嘉严讲。
听到她出院了,姚嘉严就知道她没事了,他可能也是觉得今天早上那种行为不太好,有些生分,就叫了陆苳笙出来一起吃晚饭。
陆苳笙在人情关系,尤其是她看重的人面前是很能委屈自己的。反正她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也就答应了。
她换了身衣服,往她那张从医院出来就还没有来得及卸妆的脸上重新倒腾了一番,这才开着车出了门。
姚嘉严早就在电话里跟她说了谢婷欣也在,所以看到她坐在姚嘉严身边的时候,陆苳笙也没有觉得多惊讶。她惊讶的是,谢婷欣眼睛鼻子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这是......
以那天谢婷欣对她的态度来看,陆苳笙很难不想到其他地方去。
她走到二人身边,人还没到就先笑道,“嘉严哥,你把人家怎么了?都哭了呢。”
姚嘉严听到她声音,回过头来无奈地看了陆苳笙一眼,“怎么可能。她是知道她同事不见了的消息,这会儿伤心呢。”
“不见了?”陆苳笙隐约觉得他们说的事情自己好像有些熟悉,“什么不见了?”
谢婷欣忙着擦眼泪,没空理会陆苳笙。姚嘉严替她解释道,“他们学校有个女教师,跟欣欣还挺要好的,出去跟班上学生游玩了一趟,人就不见了。现在听说报案什么的又碰到了麻烦。”姚嘉严说完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觉得警察这种“不作为”太不好了呢,还是替这个女孩儿可惜。
陆苳笙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默不作声地想,哦,那应该就是郑有风今天走的原因吧,都能弄到市局去了,看来这回儿还真是有点儿麻烦。
她穿着一件大领子的宽松版毛衣,弯腰放杯子的时候领口掉了下来,正好露出里面一截白皙的脖子。姚嘉严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那些青紫,有些尴尬地转过脸,轻咳了一声,却还是履行兄长的职责,“你刚才在哪儿?才出院呢。”
才出院就忙着酒池肉林,这也是没谁了。
陆苳笙也估计他看到了,嘴角露出一个蜜汁笑容,冲他眨了眨眼睛,“跟个警察蜀黍在一起。”
联想到之前的传言,姚嘉严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也觉得有点儿抱歉,怕打扰到陆苳笙和郑有风了,问道,“你怎么不把他叫上一起?”
“不用了,人家有案子呢。”她说了一句便再也不提了,转头问谢婷欣,“既然是失踪,她那么大个人了还能有什么事情,你也别太担心了。”
毫无营养的安慰,对事情的改变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人往往需要的就是这种。
谢婷欣听到她这样讲,抬起头来说道,“不是的,已经失踪有几天了,警方那边什么都查不到,没办法,她家里人才开始寻求媒体帮助的。”她把纸巾放下,总算情绪稳定了几分,“她家就一个独生女,父母年纪都大了,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
成年人,无声无息失踪几天,活下来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这是任何稍微有常识的人都明白的道理,但是说出来却又显得太残忍。就算人已经不在了,总要知道个结果,哪怕那个结果并不让人觉得开心或者高兴。
陆苳笙觉得谢婷欣此刻脸上的表情和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她以为是因为她们两个都是独生女,谢婷欣看到那个女教师的结局,想到自己和自己的父母。似乎多数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多愁善感,只看谢婷欣对她的态度,陆苳笙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人。
她笑了笑,一边安抚谢婷欣,一边在她面前给姚嘉严刷面子,“你放心吧,嘉严哥家财万贯,你要害怕,让他给你配一对保镖。”
郑有风这一去就直接忙到了大晚上。今天是周末,他也不好把薛周和方铭他们叫来义务加班,没想到方铭送李薇龙回单位,正好碰上,留了下来。他留下来不算,还把薛周叫来了。
相较于本地人方铭和郑有风,薛周是个实打实的光棍,他在这边什么亲人都没有,也没个女朋友,更加没有什么爱好。在郑有风有陆苳笙、方铭有李薇龙的情况下,他越发显得孤家寡人,凄惨无比。每天除了加班就还是加班,什么都不剩了。
如今看到郑有风和方铭两人即使有了奔头都还在市局,他的心,瞬间就平衡了。
“我把这件事情梳理了一遍。”郑有风拿出油性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圈,“事情的起因是从曹静带学生出去旅行引起的,回来之后她人就失踪了。结合琴台分局那边送来的走访记录看,当天晚上,除了她的那群学生和开车回来的司机说曹静回来了的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证人能够证明,曹静回来了。”
“由于集体串供的嫌疑很低,我们假设曹静是回来了的,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人去哪儿呢?”
“因为司机只是把他们送到了汽车站外面的路上,并没有将他们送到家,所以,司机不是最后一个见到曹静的人。这个,我们的监控录像也能证明。”
旁边打印出来的监控画面上显示,司机把学生们送汽车站之后,就自己开车回去了。他到家的时间,也刚好对得上。更加不存在开始离开,后面又折转过去的可能。
“曹静学生们都是结伴回去的,按照常理来讲,曹静作为班主任,肯定是要把学生们全部送上出租之后才离开的。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她既没有跟学生们一起离开,也没有回家。她在汽车站后面的这条路上,凭空,消失了。”
一个大活人,监控记录却再也没有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