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高兴怀疑到了他的身上,他就大大方方地把背包拎起来递给了对方。
“不好意思啊声哥,因为那块表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高兴这么说着,已经拉开了张声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往外倒。
站在外围看热闹的人都齐刷刷地伸长了脖子。
这也算是圈儿里的一场大戏了。
如果高兴真在他包里翻出了手表,那东西毫无疑问就是张声偷的。那块手表就是再不值钱拿出去卖也能卖上个几万块呢,像张声这样没什么收入的小明星完全有那个偷东西的动机。
况且他把手表往包里一揣,走廊里人来人往的也没有个监控,谁能查到他的头上?如果不是高兴突然回来,东西带走也就带走了。
但如果这块手表没在张声那儿翻出来……也还是有热闹可看的。
高兴公然翻张声的背包,明摆着就是在怀疑跟自己一起出道、称兄道弟的朋友,说实话还挺羞辱人的。真不知道到时候两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正当众人心中猜测不断的时候,忽然“叮”的一声响,一块亮晶晶的银色手表从张声的背包中滑出,落在了地上。
张声面上的不解之色更甚,高兴却已经激动地抓起了那块手表走到他的面前:“你、我拿你当兄弟的,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娃娃脸因为气愤变得更加红润,“你缺钱可以跟我说,干嘛要偷我的东西?!”
青年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无辜又茫然,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这个状况的样子:“我没拿你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我包里的……我根本就……”
高兴大概是真被气到了,语气都变得声嘶力竭起来,连声打断他的话:“东西就在你这里你还想狡辩?!我说过,这块表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怎么能打他的主意?!”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面庞娇嫩的美青年面露焦急,一双水润的眼眸里似是要挤出水花儿了一样:“我连你的表放在哪里了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去拿你的东西?”
“你不要再多说了!小陈,帮我报警!”
张声惊诧地睁大了双眸,没了声音,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消瘦的身形立在众人围成的一片空地当中,连肩膀都垮了下去。
“都先别动!”原本沉默在一旁的向明听说要报警,下意识地就出言制止。
这事儿如果报了警,就等同于通知了狗仔队的人一样,到时候一大堆人涌过来问这问那,那他这戏还要不要拍了?
况且把楚天的小情儿整进了派出所,他不知道到时候那位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向明不觉得跟了楚天以后张声会缺钱,他就见过不止一个偷东西成瘾的人。但谁没有个怪癖,也许楚总压根就不介意床伴的品行呢。
这要是真把张声弄进了警察局,无论最后定没定罪,身为艺人他这辈子总归是毁了。向明不知道楚天会不会为此而怪罪下来,更不知道要是真怪罪下来他们这个剧组的人能不能承受得住。
导演发了话,四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他接手处理这件事情。
本来两个艺人之间的纠纷跟他这当导演的就没有一毛钱关系,但自己随意送的那块手表被高兴当成个宝贝似的护着,向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触的。
在高兴和张声之间,毫无疑问他是更偏向于高兴的。
报警当然是不能报,但现在这么多人都亲眼见证张声偷东西的确凿证据,走漏风声已经是难免的,这事情肯定是捂不住了。这样的话就算不走法律程序,张声在这圈子的名声也全毁了,倒也算是变向地帮高兴出了口恶气。
这样想着,向明一边给高兴使眼色,一边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干嘛闹得那么僵?要不让张声把表给你还回来,再向你道个歉,我看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吧。”
他说话极有技巧,给人感觉就像是在包庇张声一样……除了要让旁人觉得高兴是受了大委屈为他抱不平以外,同时他这也算是卖个楚总一个面子了。
高兴当然也懂得见好就收。毕竟闹到警察局对他来说可没有半分好处。
他沉默地看向张声,看起来是接受了向明的提议,等待这对方的道歉。
众人再看向张声,青年发着抖,全身的骨骼似乎已经无法支撑他削瘦的身体,但他仍是脊背笔直地站在那里,倔强地一字一顿道:“我没拿他的东西,干嘛要道歉?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还有人证。”
人群当中的方初年面色变得惨白一片。
要知道张声刚回来的时候正好跟自己碰上了,而在那之前,自己是一个人单独留在这间屋子里的。
也许张声是在自己离开以后把那块表拿走的?刚才在休息室休息的时候,方初年并没有注意到高兴的物品里是否有这么一块表的存在。
而且这几个月来的接触,方初年对张声的感觉还不错,他不认为对方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但如果真的不是他,那么被怀疑的对象就极可能是自己了。
把高兴的手表放在张声的包里,无论吵出个什么结果,总归是对一个人不利的……旁人也许会觉得他这是在挑拨离间。
虽然哪怕罪名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但方初年讨厌解释也讨厌任何没有意义的争辩。他最害怕最不想的就是惹麻烦上身。
他知道高兴和张声之间有过节,但从不想参合到里面去。
他只想老老实实做他的艺人,做他的音乐。更何况他家教严厉的父母,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在圈子里惹是生非的……
方初年将目光投向张声,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对方提起他。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除了自己以外,方初年想不出他还会有什么人证。
“你还是死不悔改?”就好像真的被好朋友出卖背弃了一样,高兴看起来既生气又痛心疾首,娃娃脸的青年深深吸了口气:“如果你道个歉的话,我还是会原谅你。”
张声又眨了眨眼睛,那样子看起来委屈地几欲落泪:“可我真的……”
“阿声?”沉稳的男声盖过了一切此起彼伏的悄声议论,楚天从休息室里间的小库房推门走出。
男人过分高大的身形本就带着一丝压迫感,裹挟了多年的总裁气场又极为强烈,几乎是他一出现,整个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