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把衣服穿戴整齐了,再跑回客厅的时候张声才发现位于客厅一角的那套特别豪华的真皮沙发上还放着枕头和毯子。
——很明显小楚总昨天晚上是在这儿将就一宿的。
……真是的,自己之前睡的那张床明明很大嘛,就算他们俩人都没穿衣服,但是两个大男人……
真不知道楚总在矜持个啥。
知道名义上包/养了他的小楚总对他从没有那方面意思,所以张声才觉得楚天有点矫情。
不过也不能排除小楚总没准儿也跟他一样,其实并不适应与别人睡一起这类的因素。
这么想来他又觉得楚天这人不错,够讲究,还能把床让给自己,自个儿去沙发上睡。
毕竟就小楚总的这个身高,再豪华的沙发睡起来恐怕也会伸展不开。
重新换回小鲜肉该有的模样,张声摆出来个特别纯良的表情:“谢谢楚总的照顾,昨天晚上……”
楚天把话头接了过来,“昨天晚上你……”
话还没完全说出口,之前被他放在小吧台上的手机铃声就疯狂响起。
那是张声的手机。
“……难道是催我回去的?”张声有些迟疑地跑到小吧台上拿起了电话,面色忽然变得有些沉重,手上的动作却不慢,连忙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眼见着张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原本还想说什么的楚天当即就不出声了,等他把电话撂了才问道:“怎么?”
再抬起头时张声脸色煞白,明显是慌了:“……我兄弟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说琳琳她病了被送医院了。”
楚天眉头当即一皱,动作特别利索地拉起张声就走到玄关处,“哪家医院?我现在送你过去。”
“哦,哦!”张声报了医院名字以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他思绪很乱,叶敬飞刚才在电话里头告诉他琳琳一大早上发了病,他们赶紧叫救护车把孩子送医院去了,现在还在抢救室里没出来。
去美国治病外加调养,这都一年多了琳琳也没再犯过病,怎么刚回来几个月就……
听叶敬飞电话的时候一种不好的想法就骤然浮现在了他脑海中——他觉得还是自己的这命格影响到了琳琳。
这种想法愈来愈强烈,也愈来愈令人觉得无助和不安。他总忍不住要想如果是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
到后来张声的四肢都变得僵硬而冰冷了起来,那些多年以前不堪回首的记忆,也再不受控制地、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
将一头方便面似的卷发用一个大发卡统统夹在脑后,身材肥胖的女人双手叉腰着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杂种!克死了你老子娘还不够,现在又要来克我们家,快点给我滚出去!”
身材佝偻枯瘦的老头操着一口他勉强能听懂的口音,摇头晃脑地说:“这小子命太硬,专克六亲,您收养他怕是整个家里头的人都要跟着减寿的。”
就连记忆之中花容月貌的少女也变成了一副颧骨突出眼窝深陷的样子,正伸出枯瘦的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狰狞着说:“我会有今天还不都是你害的!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死的是你!从来都是你!——”
令他觉得陌生的少女面庞顷刻间出现在了眼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他被瘦脱形的女人死命掐住脖子,窒息带来的痛苦翻涌而至,怨毒和憎恶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双目,连带着心也跟着滴起了鲜血——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嘶——”手指上的一阵刺痛让张声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点上了一支烟的,也没抽过,就那么夹在两指之间,直到香烟自己燃烧到一定程度,烟灰掉落在他的手上才令他从那些噩梦似的记忆里抽出神来。
然而还不够痛。
——没有人知道多年以后,就连岁月都变得斑驳不堪了,那些也许只会在电影桥段里出现的场面还深深地扎在他的脑海中,侵蚀着他的神经,只要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就会令他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绝望、无助又……孤独。
被他因为疼痛的应激反应而下意识地抖落的烟灰落在了楚天纤尘不染的车上,张声见了,强行稳住心神说:“不好意思啊楚总,我抽根烟。”
他真的说着,就已经将那半截香烟送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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