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这么算起来也算亲戚,总有些情面。
便道:“你哥放出来了?”
子萱点点头:“皇上恩典,念及兄长年幼,并未参与谋逆之事,赦了死罪,放了出来,如今已然回了祖籍,当日听了你的,把姚家祖坟周围的地买了许多,抄家的时候,这些并未算在内,才让家兄有了安身之所,到底是你有眼光,还有你那铺子,说是合伙,我不过是跟着起哄罢了,却不想倒帮了大忙,如今虽说姚家到了,手里攥着这些钱,在安家的日子到底从容了许多,至少在用度上不用瞧我婆婆的脸色了。”
陶陶听着有些心酸,拉着她的手:“老人们总说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可见当媳妇儿是要受些委屈的,你要是心里不平衡,将来等你儿子娶了媳妇儿,从你媳妇儿身上找回来不就得了。”
子萱噗嗤笑了:“我受了委屈却要难为别人,哪有这样的事儿。”说着看着道:“刚进来的时候瞧见你坐在窗前发呆,活像个小怨妇,我还着实担心了一阵子,如今看来倒是白担心了,你还有心思跟我说笑话,可见还能过得去。”
陶陶:“过不去又如何?日子还不一样的过,也不能因为过不去就不活了吧,我的小命还是很金贵的,我可舍不得。”
子萱:“你能想开最好。”
陶陶:“子萱你在外头,可知七爷近况?”
子萱脸色变了变:“陶陶你不总劝我,凡事想开了吗,有些事儿你还是想开些,有些事儿还是别问了。”
陶陶:“子萱,若你还当我是朋友,就跟我说句实话。”
子萱吱吱呜呜半晌才道:“这件事儿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见外头闹得沸沸扬扬,说晋王要娶正妃了,皇上心疼自己兄弟身边没个贴心人照顾,着礼部仔细挑选了才貌双全的名门闺秀赐了婚。”
陶陶只觉仿佛晴天一个霹雳,把她劈的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栽下炕去,子萱急忙扶住她:“陶陶,事已至此你也想开些吧,有句俗话说的好,胳膊扭不过大腿去,七爷有七爷的难,皇上赐婚,他若不应就是抗旨,你难道想七爷被砍了脑袋。”
陶陶摇摇头:“我不信,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说着站起来就冲了出去,陶陶自己没都想到会如此顺利,竟一路出了宫,到了宫外还有些不真实呢,愣了一会儿,看见那边儿不远拴着匹马,也不管有没有主,跑过去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奔着晋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转瞬就没影儿了。
到了晋王府大门口,陶陶跳下来,就往里进,不想却给看门的小子拦住了:“我说,你这丫头哪儿来的,知道这是哪儿吗,就瞎闯,这可是晋王府。”
陶陶看了他们一眼,是两个生脸的,估摸是新来的奴才,难怪拦着自己呢,她却没什么耐性跟他们周旋,冷声道:“滚。”
“好家伙,这丫头够横的,也不看看这事儿哪儿就跑这儿耍横了,我看你是活腻了,不知怎么死……哎呦……哎呦……”话未说完就给陶陶踹了出去。
刚要往里走,就听后头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陶陶猛然回头,正瞧见从车上下来的人,他看上去有些清减,却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也更加俊美,陶陶怔怔看了他许久,直到他走过来站在自己跟前冷淡淡的说了句:“你来做什么?”
陶陶方才回神,被他冷淡的语气刺激的很有些受伤,果然是变心了吗?却仍是道:“我来问你一句话,你可是要娶正妃了?”
七爷点点头:“你知道了,尚书府千金,德容功貌一应俱全,本王无可挑剔,正是良配。”
德容功貌?陶陶忽觉万分讽刺,是啊,自己这四样一样不占,出身又差,跟人家尚书千金怎么比,只要不傻,自然知道该娶谁?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凡事信了的女人都是傻子。
不过自己却不会如此卑微,他既无心我便休,不过一个男人罢了,有什么稀罕的,想到此,伸手把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用力摔在了地上,只听一声脆响,碎成了好几段。也不管自己披散下来的头发,冲七爷拱拱手:“陶陶这儿祝晋王殿下跟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撂下话,头也不回儿跑了。
很久七爷都没动劲儿,就这么站在大门口,仿佛成了石头人,十四从门里出来,看见他这个样子,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只叫了声:“七哥,你还好吧。”
七爷没抬头,只是说了句:“这丫头性子倔,急怒之下不定干出什么傻事呢,十四弟还是跟去的好,免得出了岔子。”
十四:“七哥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
七爷苦笑了一声:“倒是忘了,皇上自然不会让这丫头出事儿的。”
十四沉默良久道:“事已至此,七哥你就想开些吧,就当你跟这丫头无缘,以后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七爷:“你不用劝我,到底是我疏忽了,只以为他因思念女儿,移到了这丫头身上,却不知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心思,他隐忍多年步步为营,我只当他志在江山,却不想他惦记的还有这丫头。”
十四想劝他,却发现怎么也张不开嘴,若换了自己是七哥,只怕比七哥也好不到哪儿去,从古至今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七哥如此,十五如此,皇上也如此,而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