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行礼教,好学善谏,举贤纳能,减租缓刑,施恩于民。且身经百战,武功韬略无不娴熟,沙场上少有败绩。实为在下rì后之大敌也。与之相比,刘曜擅使yīn谋诡计,缺了堂堂正正的气度,终究是小人行径,难成大业,最多堪为一方诸候罢了。”
云峰对石勒的评价如此之高,二人皆深有同感,一时之间,均是沉默不语,片刻之后,靳月华现出了一幅yù言又止的神sè,犹豫道:“敢问羊公,可有我父靳准的消息,如今刘曜与石靳相继立国,我父是否已遭了不测?”
“这个....?”羊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难的看向了云峰。
云峰心想纸终究包不住火,靳氏被灭族的消息不可能瞒的太久,略一迟疑,咬咬牙道:“月华你须节哀顺便,靳..外舅已于前年被部将靳明所轼,随后靳明率全族降于刘曜,却被刘曜族诛。月华你莫要怪罪,当时是为夫让羊公隐瞒于你,怕你.......”
靳月华摇摇头道:“自古以来谋逆篡位者又有几人能得善终?自从我父起兵作乱的那一刻起,妾就明白早晚会有此结果。云郎,妾知你与羊公一片好心,又怎会怪责?况且,云郎能认他为外舅,妾已是万分感激。”说着,脸上渐渐的现出了一片悲凄之sè,眼角也隐隐有泪花闪烁起来...
而在张寔府上,云峰离去不久,张灵芸就走了进来,张寔心情大好的问道:“灵芸,为父如此安排你可满意?”
张灵芸福了一礼:“小女谢过阿翁。不过,小女另有一事规劝,请阿翁慎重考虑称王之事。”
“呃~?”张寔笑容一僵,不解道:“为何?百官及民众均推戴为父,为父为何还要慎重考虑?”
张灵芸正sè道:“百官与民众又有几人出于真心?不过是想拥立从龙罢了。而我凉州历来奉晋为正朔,因此才有诸多士人西投,若阿翁未得主上敕令而自行称王,与谋逆又有何异?未免寒了士人之心,只恐会无端生出内乱。且小女师门正于江东辅佐主上,阿翁称王又让小女如何自处?岂不是陷小女于进退两难之境?”
其实张灵芸还有一层意思没说出来,对于张骏,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知道他就是一无能之辈,由他继承凉州,如果天下太平,或许能得善终,可如今天下大乱,必将死于非命。远的不说,她叔父张茂可是一直盯着这位子呢,倒不如做个平安候爷混吃等死算了。
张灵芸属意的人是云峰,一来云峰是她夫君,夫君与叔父之间,自然无须选择。况且她已经主观的认定了云峰就是诸葛菲卦象中的明主。
可是,张寔会传位于云峰吗?想想也不可能。并且她也能看的出来,一旦张寔称王,将会对云峰继承凉州造成极大的阻碍。凉州牧只是官职,有能者居之,而王则不同,是爵位,云峰继承没有理法依据,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不?连师门都搬出来了。
张寔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面上现出了不豫之sè,不过,对于张灵芸的师门,他也颇为忌惮,想了想,问道:“那依灵芸看来,又该当如何?莫非我张氏就止步于凉州牧?永远为一地方官员?”
菜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张灵芸心知一下子急不来,便拖延道:“阿翁匆燥,待时机成熟,小女亲自回返江东,为阿翁讨来主上敕令,岂不是两全其美?”
张寔叹了口气,挥挥手道:“此事容后再议,灵芸你先退下罢,待为父独自静一静。”
张灵芸施礼道:“既如此,小女告退。”说完,向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