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梳妆台前任由婢女服侍,不时哈欠连连。
及至花轿落地,将手放入商瑾墨手心,跟着他一步步把繁复礼节走完,坐在喜房之中,她还尚无实感,自己这是已经嫁给阿墨了吗?
商瑾墨还要应付宾客,嘱咐她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又吩咐侍画照顾好她,这才离去。
不知等了多久,她已经昏昏欲睡,房门声轻响,侍画轻拍了她一下,她条件反射的坐直。
商槿墨眼睛不方便,怕伤到她,挑起盖头的动作十分缓慢,眼前随着商瑾墨的动作一点点重见光明,时间仿佛被拉的漫长,及至见到在烛光下一身红衣的商瑾墨,竟是感觉比之前等待的半年还要漫长。
侍画接过商瑾墨手中盖头,带着闲杂人等退下。
房中只剩他们二人,商瑾墨在她旁边坐下,身上带着清淡的酒香,让她本就不甚清楚的脑子仿若也饮了佳酿,晕乎乎的。
“昭翎今天想必定是极美”,他看着她的方向,眼神明亮,“可惜瑾墨不能看到”。
他第一次介意自己眼盲,却是因为今生不能看见昭翎容貌。
她牵起商瑾墨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摸摸,摸摸就知道昭翎今天有多美了”。
商瑾墨放在她脸上的手微微一顿,片刻之后仔细的抚摸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似要将它们铭刻心中。
半晌商瑾墨放下手,语带郑重,“昭翎今天果然很美,瑾墨记住了!”
她即便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羞涩,目光犹疑,看见桌上酒杯,忙转移话题到,“还有合卺酒要喝”。
她起身前去拿起酒杯,在桌上四下找了找,“怎么只有一个杯子呀?”
商瑾墨笑说,“喝合卺酒,一个杯子就够了”。
她拿着杯子走到商瑾墨身前,疑惑到,“要怎么喝?”
商瑾墨接过她手中酒杯一口饮下,将她拉进怀里倾身覆上,酒香入口,晕红两人脸颊。
酒杯落地声音清脆,桌上红烛微闪……
谢昭翎与商瑾墨成亲一个月之后,谢家动身回迁故乡,他们走的利落,皇帝也没做绝,准了左相和谢父一干人等回乡之请,留下了年轻尚无根基的谢家兄长,想着昭翎在此也好有个照应,谢家并未推辞。
离开之时京城已经落雪,所幸前往之地是在南方,路途不算太过难走。
“爹爹,现在天气寒冷,路途颇远,为何不晚两个月再走?”谢昭翎心中多有不舍。
“京城刚刚下雪,往南越走越暖,还是早些出发,省的皇帝陛下又多加猜疑”,谢父言罢,看向站在昭翎身旁的商瑾墨,“小女就交由瑾墨照顾了”。
商瑾墨拱手,“岳父放心,瑾墨定将昭翎照顾好”。
谢父连说,“好!好!好!昭翎交给你老夫放心”。
商瑾墨道,“瑾墨早与昭翎商定,在此暂居一年请旨回封地苕骅郡,与谢家故乡相距不远,岳父珍重,再见之期,定当不远!”
谢父笑道,“远离朝堂,颐养天年,还有乖女佳婿陪伴,谢某这日子着实享乐”。
两人又与马车中祖父母亲告别,携手目送谢家众人离京。
瑾王府的日子果然清闲,两人却都不觉无趣,冬日里赏雪赏梅,在偏厅温一壶酒,摆一桌棋,她描述雪中美景,商瑾墨浅笑倾听。偶尔她跟着商瑾墨学学酿酒,两人一起埋了约定开封日期。
又或者一下午耗在书房,他写字作画,她在一旁研磨点评,偶尔她也会寻两本有趣的书读予商瑾墨听听,虽然多半读着读着她先睡着了……
瑾王府的书房新挂了两幅画,一幅当初商瑾墨听她描述自己想象画下的她抱着酒坛六七分像的画像,一幅他们成亲后商瑾墨画下的她着一身红装端坐的,已有九分像的画像。
她望着两幅画赞叹,“本小姐果然天生丽质!”
商槿墨停下手中笔曰,“夫人已为人妇,如何还用小姐自称?”
她笑着改口,“瑾王妃果然天生丽质,瑾王爷娶此佳人,可还满意?”
他任由她胡闹,“本王娶的,自然是最好的”。
离开京城之前,恰逢太后四十大寿,两人就算远离朝堂,也须进宫贺寿。
宫宴席间,自然少不了宫妃表演,但见一女子且唱且跳,身姿曼妙,歌声悦耳,听其曲风,观其舞步,与当世流行颇为不同。
谢昭翎无意间看向皇帝,见他眼底颇有兴味,不在意的移开视线。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商瑾墨,知她之前曾在宫中多有吃亏,对方显然已经把皇宫当成龙潭虎穴,陪在她身边片刻不肯离身。
她握紧对方的手,引来对方回应一笑,她今生能得商瑾墨一人之心,已经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