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姬小白趴在凡空背上,叫小和尚将她背下山。凡空背着姬小白,一路小声哼唱一曲经文,下到山腰时,姬小白便睡着了,凡空唤了她两声,没见应,偏头见其趴在自己肩上睡得格外香甜,凡空宠溺地笑了,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许是晨间起得太早,叫这小狐狸吃不消。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她今生许是不能脱得苦海,也不愿脱这苦海,若说放不下是苦,便是苦上一生,她亦觉不悔。
回到山下小村中的农舍,凡空将姬小白安置在屋中,自己则来到屋前,盘膝坐在石阶上,看着许久未见的晴空,心中思忖着带姬小白到何处去。如今天下大乱,东有戎狼入侵,北有妖兽横行,黎民百姓苦不堪言,然她却一心只想带姬小白远离诸苦,寻一方净土安度余生。
可惜,正如南宫素心多年前所言,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戎狼之军与南国将士鏖战多年,南宫川殚精竭虑,仍不能阻止戎军西来,照如今的势头来看,不知南国还能再守几年。
凡空摇头叹息,低头诵经,这些事她不想管,亦没有能力去管,心头唯一还有些惦念的,便是南宫素心是否安好。
姬小白醒来的时候凡空不在身边,她猛地坐起身,四下看了看,不见凡空,心中有些慌乱,便唤了两声小和尚。凡空听闻屋中声响,立时起身回屋,见姬小白一脸惶惑,见到她出现,竟不顾天寒,径直下了床,扑进凡空怀里,紧紧抓着她的衣襟,委屈道:
“我还以为先前是做了一场梦呢……醒来你就又不见了。”
凡空闻言失笑,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安慰:
“别瞎想,我怎么会不见呢,倒是你,若说不见就不见了,我才着急呢。”
闻言,姬小白轻轻哼了一声,却又不知怎么辩驳,干脆埋进凡空怀里不抬头,这口是心非的大坏蛋,明明说了不介意先前的事情,这会儿又提,过分!
凡空见姬小白如此,笑容中的疼宠唯有姬小白才能看得见,她轻轻将姬小白搂着,忽觉其身上只着了薄薄的衣衫,在这天寒地冻的北方,当是会冻着的: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快些回去躺着。”
言罢,便一把将姬小白抱起来,要将她送回床铺。姬小白在凡空怀里窝着自是一点都不冷,比起那留有余温的被窝,她更喜欢小和尚怀里暖暖的感觉,此时见小和尚意图将她送回被窝里,她心里稍稍有些不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就在凡空要将她放回去的瞬间,她忽的搂住凡空的脖子,用力朝后仰。
事出突然,凡空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用手垫在姬小白的后脑勺下,以免她伤着,噗咚一声响,姬小白与凡空双双倒在床铺上,待凡空回过神,红云腾的一声爬上她的脸颊,只见姬小白仰面躺在床上,而凡空则不偏不倚地压在她上边。
凡空面上神情有些僵硬,眼睛也不知该朝哪里看,但那垫在姬小白后脑上下的手却抽不出来,姬小白朝她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笑容分外狡黠。凡空尴尬地轻声咳嗽,试图专转移一下话题,但她还没开口,姬小白便将圈着她脖颈的手臂猛地收紧了。
“唔……”
惊呼声不可遏制地从凡空嘴里漏出,她只觉面上忽的传来温温软软的触感,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整张脸埋在了姬小白胸口上。凡空顿时满面飞霞,姬小白胸前的温软叫她头脑有些晕眩,想挣脱,但不知为何又有一种力量叫她忍不住想沉迷其中。
姬小白圈住她脖颈的双臂抱得太紧,所以她挣不脱,大概是这样吧。
她能感觉到姬小白的身体在颤抖,姬小白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那不住颤抖的身子与下意识绷紧的双臂,无一不告诉凡空,她很紧张,紧张得不得了了。
姬小白的双臂搂得太紧,叫凡空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她用力喘息,姬小白身上淡淡甜香钻进她的鼻尖,令她怦然心动,这是能令任何男人癫狂的味道,然而这朵雪地中的红莲,却只为一人开。
“小白……”
凡空想起多年前,在祁国京城卧龙山上,那洞窟中寒凉的夜,那是她第一次破戒,虽事后忘记了,但终还是想了起来,没让眼前人,成为她一生的遗憾。现在回想起来,忽然觉得,大概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是喜欢她的,若非是喜欢,像她这般修为的僧人,又怎会被小狐狸尚不成熟的媚术迷了心智?
非是小狐狸叫她破了戒,却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心中原本留存的尴尬因着忽然想起的这一段往事而平缓下来,她抬起头,看向满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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