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死死拽住王善保家的,恶狠狠地叮嘱道:“把你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全部忘掉,记住,我们什么都没干过……这件事,以后谁也不准再提!”
王善保家的被她吓到了,伺候邢夫人那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邢夫人,怔了一会儿,她用力点头:“是、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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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邢夫人主仆私下怎样惊惶,贾赦烧红着眼睛从邢夫人房间里出来,越想越不得劲儿,想起邢夫人那抵死狡辩的样子,一股气更是直往脑门上冲。根本没加考虑,脚步一转,就往贾母院子里冲去。见到贾母第一句话就是:“老太太给我做主,我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贾母上了年纪,之前听说贾琏出事就受了惊,好容易听说贾琏无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如今额头还贴着镇惊膏药躺在榻上,跟丫头感叹今年贾琏出事的次数太多。贾赦这么猛不丁跑进来,没头没脑就说些晦气的话,贾母脑子迷糊糊的一时都没回过神来,揉着太阳穴,没好气地瞪着贾赦:“你儿子人不好还躺着,你不好好照顾着他,来这里跟我瞎嚷嚷什么?!”
贾赦可这会儿怒火中烧,哪还管得贾母明显的疲色,当下一股脑的把对邢夫人的猜忌全倒了出来,连之前跟程日新说好的不牵扯赖大的事都忘了,抓着人说个不休:“他们就是存了心要我琏儿死,明明知道情况不好,还拖拖拉拉不让人赶紧去请太医,一点一点延误时间……刚才王太医可说了,要不是之前有大夫给琏儿处理过伤,等到这速度赶过来,琏儿早就不知道怎么样了!那毒妇蛇蝎心肠,我要休了她!”
可想而见,这样一番话,落在贾母耳朵里,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老太太压根是一个字都没信贾赦的,这边人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是满面愠色,等他再放下豪言要休妻,别看贾母上了年纪,身手却矫健,抓起身边放得一盆点心,全砸到了贾赦身上,圆圆小巧的点心,洒落了一地。
“呸,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贾母双眉倒竖,“我就知道,你是一天不折腾就不舒服的,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事情闹得还不够大是吧?今儿府里已经是鸡飞狗跳了,看我好险没急出病来,你不满意,非得往上火上浇油你才高兴?啊?”
贾赦叫贾母打得骂得都懵了,梗着脖子好不冤枉:“我说什么了?我这说的都是实话……”
话还没说完呢,被贾母啐了一脸:“你再胡邹,信不信我捶你!”贾赦气呼呼鼓着眼睛,满心不服气。贾母就冷哼:“你少在这儿跟我瞪眼睛。你媳妇是有些小心眼,可平日待琏儿,也不过是几分冷淡,还说不上害命。她膝下无子,以后就指着琏儿呢,她傻啊?琏儿出事了,对她什么好处?”最重要的是,“至于赖大,那就更不可能了。你媳妇可能还会害琏儿,可赖大,自来对府里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他好好的,怎么会害琏儿?”
赖大既然不可能,邢夫人当然也不会拖延请大夫的时间,故意想要贾琏死。贾母那是打心底里看不惯贾赦,长年累月对这个长子的不信任,让她压根不信贾赦今天这样一番指控,尤其贾赦刚才那不管不顾的休妻宣言,更叫她反感。
“我们这样的人家,休妻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你媳妇万般不好,也是你明媒正娶的,我荣国府大太太。你说她害人,证据呢?就凭这几句猜测?传出去,你叫外人怎么看,怎么说?”贾母实在是气急了,“白长了这么大,做事说话,也不仔细想想,全凭着冲动做事,你走点心吧!”
贾赦被训得抬不起头,又伤心又难受,想要反驳,可手里还真没有真凭实据。也是他难得惊醒了一回,知道程日新是断断不能供出来的,否则,就贾母偏心赖大的劲儿,非得当程日新诬陷赖大把人给发落了,因此,饶是贾母再怎么喝问他是如何会怀疑邢夫人的,贾赦只是犯浑不肯说,成功把贾母又气了一会,挨了又一长通的教训,这才灰溜溜从贾母院子里出了来。
站在院子外,回过身看了看贾母的院子,贾赦死咬着牙根,眼底,火焰熊熊燃烧。
合着,在老太太心里,他还比不上个下人值得信任!
可恶~
与此同时,布置精美的屋子里,贾琏终于悠悠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