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逐渐苏醒的瘫倒在地上的内堂弟子们互相搀扶着站起,徐徐汇集到了易天平的身后,刘俭则是收拾了木屋里乱糟糟的炉火、佐料、锅具等等物什,招呼了跟着自己搭伙干的另外几名春秋堂的弟子,也都汇集到李成梁身后。
双方对立的事态愈发尖锐,场中的空气都让人感到略微有些迟滞,早秋的晚风缓缓吹过山林,“沙沙”声泛然作响。已上中天的半轮明月如勾,残月的身躯丝毫不影响透着圣洁色彩的月光挥洒大地,在场众人大都身穿青墨色或墨青色的外袍,月色萦绕浇洒其上,看起来像是浑身上下都笼罩上一层盈盈的光芒。
但没人有心思观察这些难得的早秋半夜的美景奇景,方才还有些嗡嗡的议论声亦都逐渐势沉,不多时,整个山坡悄然无声,发落可闻其声。
白墨生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内心思忖着易天平的行为,李成梁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是易天平的心思绝然不止于此,可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易天平还有什么更多的想法。易天平突然压抑下去的愤怒,展现出的保护麾下弟子的应有气愤后迅速恢复一个堂主——上位者应有的淡然气度,让白墨生觉得本来针锋相对的攻势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虽然双方聚起了在场的麾下弟子,但是这样的尖锐对立大都流于其表,起码白墨生自己现在对今夜还能否对易天平发难,夺得一些胜利成果是存了疑问了。
白墨生身旁,李成梁显然也是明悟了这一点,故而方才还因为自觉猜中了易天平心思而显得有些亢奋,现在已经半耷拉脑袋,非常专注地扮演起了作为伤号的“本职工作”,对于自己借机而发挥的计策可能落空表现得颇为沮丧。
“呼~呼~”衣衫划破空气的破空声由远及近,不消多言,这时候只会是楚伯颐到了。
迟滞的空气氛围瞬间恢复了流通,围观的弟子赶忙大呼几口气。
“参见巨子!”在场所有人纷纷恭谨地向着楚伯颐见礼。
楚伯颐右手一抚长须,顺势一扫前襟,问问落在场中,调息停止运使轻功的行气,沉声道:“免礼。”
白墨生和易天平两人上前到楚伯颐身旁,拱手作揖:“巨子。”
楚伯颐看了一眼白墨生,再看了一眼易天平,瞧了瞧内堂弟子的灰头土脸的惨状和李成梁一脸要不行了的负伤模样,也大概明白了情形,但也出言迎了白墨生和易天平一声,让二人将发生何事再叙述了一遍。
楚伯颐思忖片刻,决定还是先使用自己身为巨子的威望将这件事情尽量平衡处理,易天平又表现得很是平淡,也不好借机发挥针对,于是楚伯颐说道:“此事如此分明,还需要将我从太上们那里请来,惊扰了太上的清修。衡岳,惊犯太上院,罚为杂役弟子,贴身侍候春秋堂香主李成梁,以观后效。”
“弟子遵令,谢巨子!”衡岳心中高兴地快要哭出来了,马上就能更紧地保住李成梁的大腿,怎么能不开心!但面上还是将眉头紧紧锁住,有些愤懑填胸的样子。
楚伯颐接着转身对李成梁他们说道:“春秋堂纵容弟子借堂中权力之便私自交易物资,当处重罚!李成梁,刘俭,你等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