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辉见礼,面儿上正经,双眼却乌溜溜乱转,不时在玉葫身上打量。
景正卿听他说完,又看他那神情不正,便说:“既然是经过,只走大道儿就是了,做什么缩在那花木里头,鬼鬼祟祟,不像个样子。”
景正辉比划:“方才看到一只蚱蜢跳了进去,我就也跟着去捉,于是就……”
景正卿心中有事,很不耐烦跟他周旋,只说道:“打住!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不务正业地贪玩儿,赶紧走吧,你下午不是还得上学吗?”
景正辉拱手:“我也正想回去呢,既然如此,卿哥哥我走了。”
景正卿一点头,景正辉垂头,临去之前,又看了玉葫一眼,唇角笑意一抹,略见猥琐。
好不容易把半大小子送走,景正卿回头看玉葫,叹了声:“行了你,跟我来吧。”迈步往前,玉葫赶紧跟在后头,两人就进了假山里头。
两个身形消失之后,那本走了的景正辉却又绕回来,望着两个人一块儿隐了身形,忍不住冷笑:“一起子人整天教训我,说我调戏丫头不像话,甚下作,卿哥哥在外头有那么多相好儿不说,如今连新来表姐的丫鬟竟也不放过,难道比我就高格多少了去?”啐了几口,眼珠一转,拔腿飞跑离开。
景正卿领着玉葫入内,绕过假山洞,却在背阴的地方,一丛花树底下,明媚正闭着双眸躺在那里,脸儿雪白,静静不动。
玉葫一看,不知道她是晕还是睡了过去,忙跑过去,扶着叫道:“姑娘,姑娘!”
景正卿在旁咳嗽了声,故作无事:“别叫了,方才不是说了么,天热,故而晕了过去。”
玉葫正看明媚通身的衣裳,见衣衫不算太过凌乱,稍微放心,闻言便回头怒目相视:“是晕了,还是给二爷又……”
景正卿白她一眼,俯身过来,玉葫大叫:“你干什么!”
景正卿强横探臂把明媚抱入怀中:“我自然是要送她回去的,难不成你想让她一直在这儿?”
玉葫有心不用他,然而除此之外又没有好法子,总不能让她背着主子。于是只暂时妥协,景正卿抱着明媚,避开人,一路送到院子门口,路上就对玉葫说道:“若有人问起,就说从谨芳阁过来,可记住了?”
玉葫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圆谎,先前他跟苏夫人便是这么说的,玉葫并不理他,委实气愤。
进了院子,里头四喜五福都迎了出来,见是景正卿,两个丫鬟均喜上眉梢,尤其是四喜,眉眼都舒展开来,哪里有丝毫病容,赶着叫了声:“二爷怎么有空儿来了?哟,姑娘这是怎么了?”后一句才问到了明媚。
玉葫粗心,竟没注意,只是盼着景正卿赶紧把明媚放下,然后滚走。
景正卿却一本正经回答:“太阳毒,妹妹受了热晕了,正好儿我看到,便送回来。”
两个丫鬟这才各自忙碌起来,打水的打水,拧帕子的拧帕子,玉葫有心倒杯水过来,又不敢离开明媚身畔,就对五福道:“给姑娘倒杯水过来。”
五福正放下脸盆,闻言就翻了个白眼,当着景正卿的面儿,却果真去倒了杯水。
玉葫接了过去,走到床边,挡在景正卿跟前:“劳烦二爷把我们姑娘送回来,如今是没事了,二爷也请回吧。”
四喜正握着拧干水的帕子过来,细心地给明媚擦脸,闻言笑盈盈对景正卿道:“辛苦二爷了,天儿热,二爷一路也累了,不如出去坐会儿,也喝口茶。”
景正卿见玉葫防贼似的,他吃了半饱,加上有人在,倒也不显得如狼似虎,就一笑出来。
四喜见他出去了,给明媚又擦了三两下:“我再去换一块儿。”捏着帕子跟着出去了。
玉葫这会儿才看出端倪来,一时气得很,心中却又想:“走吧走吧,最好都跟着二爷去了,我们也清净。”她握着杯子,便来给明媚喂水,喂了一口,床上人儿才缓缓醒来,一睁眼,便面露恐惧之色。
玉葫明白明媚意思,立刻握住她手:“姑娘,是我!”
明媚浑身狠狠一抖,双眸茫然失去焦距,隔了会儿才看清面前人,却兀自惊魂未定:“我这是在哪?”
玉葫道:“姑娘别怕,是在咱们屋里。”
这会子,外头景正卿的声音传来:“看看妹妹醒了不曾,这会儿好醒了,若还没醒,不能耽搁,我叫人去请个大夫进来看看。”
明媚听到他的声,惊呼起来。玉葫忙抱紧了她:“姑娘!”瞅着她怕的很,知道景正卿果真是又做了些坏事,一时气得冒了泪:“他还在外头假装没事人呢,我出去骂他!”
才一动,手被明媚握住,明媚落泪:“别、别去。”
此刻,五福进来,一眼看到,便笑道:“好了好了,二爷别忧心了,姑娘已经是醒了!”
玉葫正气头上,又不太喜欢两人,当下便堵道:“你叫什么?姑娘才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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