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火升起来,过会儿也就该有人来送药了。”
她这一说,庆和嫂子也跟着一起出了屋,兰英又劝慰了二魁媳妇几句,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又开始紧着赶活计,也就出屋收拾锅灶,为下午炒制药茶做准备去了。
再说邱晨到了后院,生了火,没有玻璃棒,就拿一根筷子慢慢搅拌着锅子里皂液。浓缩皂液是个非常缓慢过程,火不能太大。如此细火加热了小半个时辰,稠度已经差不多了,邱晨就取了一个铜质长方托盘,将皂液倾倒进去,接下来事情就是等待皂液自然冷却成型了。做完这些,邱晨就听到前头院子里隐约传来说话声,应该是送罗布麻人已经到了。
还没转过屋角呢,邱晨就听见前边说话声音大了起来,隐隐还有一个妇人尖利嚷嚷声,她不禁皱了眉头,加了脚步。
“……哎……凭啥不要我?你们这是欺负人咋地?”
绕过屋角,邱晨就听到一个妇人尖酸地嚷嚷声,抬头一眼,就看到自家大院门口,围拢了七八个人,那个站人群中叉着腰一脸泼妇样儿不是别人,正是邱晨有过一次不大魁媳妇。
兰英和其他两个妇人都是爽利却淳朴性子,因为上山采药来送多为妇人孩子,这三个人一般都会客客气气地招呼,有些日子难过家里很小孩子也会上山采药,送来罗布麻有时候也不免有少量枝梗,三个妇人一般也会觉得叹牵人,不说啥就给收了,过后再紧紧手把枝梗挑出来。拒绝收药,到目前为止还真是第一次。
那边大魁媳妇见来送药人都围上来,自觉得了助力一般,一脸激愤,两眼放光,抖擞着手里一个小篮子嚷嚷起劲儿了:“你们看看,看看啊,我一般儿采了药来卖,为啥别人都收,单单不要我?都是庄里乡亲,难道我就低人一头不成?你们今儿不但不能不收我这药,还得给我个说法,凭啥这么踩低我,青山媳妇,庆和家,你们别不说话啊,咱们还都邻舍住着呐,咋,到林家帮了几天工就觉得自家大要啦?鼻孔朝天不认人啦?我呸,别说就是帮两天工,就是林家也不过是个外装户,收几天药有啥了不起,死了男人还四处搭咯……”
邱晨本来听大魁媳妇胡搅蛮缠,胡乱攀扯还觉得好笑呢,这个妇人真是蠢得不可救药了。打击面也太广了,这一番话差点儿把整个村子人都得罪了。这种人难怪大家都不待见,简直就是个疯婆子,根本不能搭理!
转眼,那疯婆子居然就把矛头指向了林家,指向了自己,若是让她继续咧咧下去,还指不定会攀扯上谁,邱晨自然不肯再站圈外,冷冷地出了声:“这是谁家篱笆没扎牢,把条疯狗放出来四处乱咬人啊?”
这句话一出,周围人顿时哄笑起来。大魁媳妇胡乱攀扯样子还真像条疯狗。
哄笑着,人群自动分开两旁,给邱晨让出一条路来。兰英急急地迎上来:“海棠……”
海棠握握她手,安抚一下。刚刚看到这情形,第一时间还是对兰英三人很失望。恨其不争,恨其挺不直腰板儿。可看到兰英一脸气愤红着眼圈样儿,她突然明白了,她们不是怕大魁媳妇,而是怕给她招惹了麻烦。
果然,寡妇什么真心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