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别院,还有,带几个人跟着本小姐就可以了。”
前世,她被李暮舟赶出李家后,从睦州新安郡徒步来到临安,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有时进城怕被人打骂,就走荆棘布满的山路,只为了找谢姨娘与庶姐苏谨妍母女两问清为何陷害她,苏府门前的屈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怎么忘得了。
现在,只是爬一座小小的五云山,与前世相比,已经是很好了。
她从未与庶姐苏谨妍争过什么,但苏谨妍却将她毁的彻底,哪怕她远嫁新安郡,庶姐苏谨妍还让谢明山来挑拨李暮舟休了她。
苏谨妍,这一世,我倒要看你如何再挑拨,若云公子是与李暮舟之流那般厚颜无耻,轻信他人的是非之言,那么,便算我苏谨心这一世也有眼无珠,寻错了人。
巧兰还要再劝,但芷兰却拉住了她,“就随二小姐吧。”
秋日,山风来袭,吹起苏谨心满头的青丝乱舞,苏谨心抬手抚了抚额前的垂发,看到一片片茶树依然郁郁葱葱,期间有种茶的农户在移栽新茶,而这些都是苏家名下的茶园,那些农户也是受苏家雇佣,靠着给苏家种茶而生活。
“野外溪泉暮潺潺,碧丛自落白云间;
洗尽尘心微月上,再难移根入槐府。”
此时,一位醉卧在茶树间老者的引吭高歌,使得苏谨心停下了脚步。
果然是山野之中多贤者。
“老伯,辛苦了。”苏谨心上前,略一行礼,这一片的茶园都是属于苏家的,那这老伯想来也是为苏家种茶的农户。
“老朽只是一名山野村夫,不敢当二小姐这番大礼。”那年逾花甲的老者一见满身罗绮的苏谨心,忙惊慌道。
“老伯客气了。”苏谨心敛眸,眼中深邃,更不顾巧兰等人的惊呼阻拦,便直接席地而坐,与老者交谈了起来。
二小姐,您是苏家的嫡小姐啊,不是山野村妇啊,巧兰痛心疾首,瞪着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惨了,若让夫人知道二小姐此刻坐在地上,没个世家小姐的样,非得气疯了。
“福叔,把你身上的酒拿过来。”苏谨心吩咐道。
二小姐平日滴酒不沾,但却让他带了十坛子酒来山庄,福叔见此,忽然有些明白了,这老者应该就是他了。
“哈哈,你这女娃子,倒也懂事。”老者也不推脱,当即拿过福叔手中的酒,闻了闻,饮了一口,“嗯,产自会稽县的花雕,不错,不错!”
可惜了,竟是个女子。
再度喝了酒,老爷愈加显得疯癫了,起身时,醉步踉跄,“纵是手中一支妙笔,可画尽天下之人,也难画出人心啊。”